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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本來昏迷著,現在還是昏迷著,從斷口處流出來的血還燙不醒他。溫若飛尖叫一聲撲上去,手忙腳亂地把傷口包紮好,然後顫抖著抱起那條被截斷的腿。

成年人的小腿落在溫若飛臂彎裡,那重量沉甸甸的像是一個孩子,他愣了半晌才啞著嗓子問丟到哪裡啊,士兵抬起沾著血的手指了一個方向,他看過去,遠處是一堆的殘碎的肢體,手,腿,胳膊,破碎的肉塊,散發著腐壞的味道。垃圾一樣堆積著的,都曾經是靈活的肢體。

溫若飛吐了。嘔到後來,都是黃綠色的膽汁。吐完了,平靜下來了,要去工作,工作才能救人。一個個士兵從他面前過去,老的三四十歲,小的十六七歲或者更小。清醒著的,昏迷著的,□□著的,哀嚎著的……溫若飛用最快的速度清洗傷口,上藥,包紮,期間他不再說一句話,有處理不了的病人,會有其他大夫來看,但他如果說一句不能治了,那個士兵會立刻被放棄。戰爭太殘酷,有限的資源只會被集中到有希望繼續戰鬥的人身上。

午餐時間到來之前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溫若飛幾乎是虛脫地挪到吃飯的地方,忽然之間想要抱頭痛哭。

盛飯的小兵把大半碗米飯遞到他眼前,還有些童音的聲音跟他講:“大夫,吃飯。”

“你多大?”溫若飛出聲詢問,嗓音乾澀。

“俺?十五。”

“為什麼?十五歲就來當兵?”溫若飛看著他,黑黃色的臉,矮小的身材,根本沒有長足。

“俺要殺敵報仇,就來了。”小孩子頓了頓,跟他講話的聲音變得沉沉的。“他們搶了俺家的莊子,爹孃,妹子,都沒了。房子也沒了,都燒了。俺前年剛來的,隊長看俺小不讓俺上陣,就在這幫忙。等俺大了,拼死也要上戰場去!”前年,前年他才十三歲。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在幹嗎?初二吧?還在和英語數學糾纏,在小屋裡偷偷上網咖?

溫若飛恍恍惚惚地想著,想到陳家屯的村民們,大家都那麼好,過的都那麼幸福……雙眼漸漸酸脹,他暗暗握緊了拳頭,不能,不能再這樣看下去了。

夜深,其餘人累得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溫若飛卻折了根樹枝,藉著營火在地上畫了起來。

他生在科技高度發達的21世紀,他是理工科的高材生,他有自己的武器!

☆、理科生拯救世界

激戰一晝夜,破曉之時,脫勒人終於暫時退去。寧州三萬守軍,倉促應戰之下,折損一萬餘人,而脫勒人以八萬大軍的絕對優勢橫師城下,虎視眈眈。戰況著實不樂觀。

寧州副將蘇恆站在城樓上,身上鎧甲血跡未乾,雖面帶疲色,仍指揮著工兵們加緊修復城牆和防禦工事。幸好平日練兵不懈,寧州城防也足夠堅固,這場戰鬥還沒有真正給予寧州毀滅性的打擊。

蘇恆握緊拳頭,眉間是鎖不住的戾氣。昨天,出城暗探的將軍蕭淵帶著傷回到城中,當即帶人殺了一直鎮守寧州的州牧薛天玉。那個內奸,向脫勒人漏出了地形圖和防守圖,讓脫勒人繞開關隘,輕輕鬆鬆悄無聲息地兵臨城下!不僅如此,他還安插殺手,在蕭淵進山查探之時下手,以至於百餘精銳只有蕭淵一人僥倖生還!若不是蒼天有眼,蕭淵及時回城誅殺了叛徒,否則寧州三萬好男兒,未敗於敵軍鐵蹄下,反而要葬送在自己人手裡了!

揉了揉眉心,脫勒人今年不知怎的,沒有任何預兆地大舉進犯,不是往年的小型劫掠,而是懷著鯨吞整個玄國的野心。和寧州幾乎在一條直線上的穆州與撫州也同時受到了攻擊,穆州在十萬脫勒鐵騎猛攻下一夜之間陷落,脫勒騎兵長驅直入,一直打到天帷關才被重兵堵截住;撫州一樣陷入苦戰,和寧州一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若他們守不住,讓這幾支脫勒軍隊深入大玄腹地,天帷關也不知能支撐幾時,而天帷關一旦陷落,廣大關中平原就再無可以抵抗騎兵的地利,無異於斷了勝機。

煩躁地搖了搖頭,戰況極其不利,而且將軍身上傷還未好,屋漏偏逢連夜雨,真是頭痛。

溫若飛懷裡抱著自己的床單,站到了城樓之下,立刻就被幾個士兵揮動長矛攔下。他深吸一口氣:“我有事情要和管事的談,請您幫我轉達,我想為寧州出一份力。”

士兵看了看他,身板單薄沒什麼威脅的樣子,扭頭上去通報了。不一會,兩個板著臉計程車兵走下城樓,身上沉重的鎧甲嘩啦嘩啦響,面向溫若飛:“我們蘇將軍要見你,上來吧。”

溫若飛順從地跟在了後面。登上高高的青磚壘成的城樓,他一眼就從一片漆黑的鎧甲裡找到了那個主事者。

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