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世界上有那種毫無希望的傻瓜,一輩子在自我欺騙。現在我知道啦。那使我痛苦。”
“那與你毫無關係。”
“也許沒有。但我將永遠沒法剷除那懷疑的幼苗。當我獨自一人,在鄉下,我想不到每天有成千幅圖畫在繪製出來。我以為我的畫是唯一的畫,而且是奉獻給世界之美的禮物。即使我明白自己的畫是萬惡的,還是要畫下去,但是這……這個藝術家的謬想……在起作用。你懂嗎?”
“懂。”
“此外,我不是一個城市畫家。我不屬於這兒的。我是一個農民畫家。我要回到我的田野裡去。我要尋找一個太陽,它熱得把我體內的一切,除畫畫的慾望之外,統統燒光。”
“所以……你要……離開……巴黎?”
“對。我一定要。”
“那麼聚居地怎麼辦?”
“我要退出。但你必須繼續幹下去。‘
泰奧搖搖頭:“不,沒有你就不。”
“為什麼不?”
“我不知道。我只是為了你才幹的……因為是你需要。”
他們靜默了一會兒。
“你還沒有遞辭職書吧,泰奧?”
“沒有。我打算在下月初。”
“我想我們能夠把錢歸還原主吧?”
“對……你想什麼時候走?”
“等我的調色盤乾淨後。”
“我明白了。”
“那時候我就走。到南方去,大概。我不知道在哪兒。這樣我就能獨自一人。畫,畫,畫。我一個人畫。”
他粗魯而親愛地擁抱泰奧的肩膀。
“泰奧,告訴我你沒有瞧不起我。我把你拖了進來,自己卻這樣溜掉。”
“瞧不起你?”
泰奧苦笑。他站起來,拍拍抱住他肩膀的手。
“……不……不,當然不會。我理解。我認為你是對的,嗯……老兄……你最好把酒乾了。我得回古皮爾公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