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的事業而熱情洋溢。他把《聖經》藏在雨衣下面,惟恐把它打溼了。

查理躬身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往自己房艙走去。他不屑一顧地想,總的來講,船長的優點還是遠遠超過他的弱點的嘛。但內心有一個聲音卻告誡他,還是要小心提防。

兩天後,查理第一次遇到傑米·巴頓,一個15歲的火地島人。他性格開朗,很受船員們喜歡。查理在搖晃的病床上——還是那樣難受,睡得很沉。他感覺有一根指頭從他滾燙的額頭劃過,猛地醒了過來。

他真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不足一英尺的地方有一張最為奇怪的面孔:滿臉漆黑,鏟形鼻子,兩隻眼睛分得很開,正低頭盯著他。傑米慢慢縮回手指,往後退了兩步。查理看著他。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雙排紐扣馬甲,長褲,一雙鋥亮的靴子和一件白襯衣。他還繫有一條黑色的領帶,使襯衣的高領不致偏斜。那裝扮儼然是一位英國人。

傑米嘴角下拉,臉扭曲地咧嘴一笑。查理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一副憐憫的神情。

那個野蠻人張開嘴。他說話的聲音洪亮、緩慢而有情感。“可憐,可憐的人!”他拖長聲音快活地說。

第八章

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日記恩賜般降臨在他手裡,有如眾神拋下的一枚成熟的果實。一會兒後,他想,自己剛才呆頭呆腦的,過了好一陣子才明白過來那是什麼東西。他剛才盯著那些文字,還以為那是出版社某個人的——比如是哪位粗心的編輯或者研究者在它上面信手塗鴉的東西。但是,那些整潔的筆跡顯然時間相當久了。他合上日記本,仔細地檢視了它的封皮。封面顯得很普通,就是一個賬簿。它的右下角是用同樣的黑水筆寫的一個編號“1”,外面套了一個圓圈。

他又翻開日記本,先看了第一段,然後是整頁——談的是唐豪斯和爸爸的名聲——他突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就如一扇門猛地開啟——實際上是一系列的發現和不斷開啟的門:標的時間是1865年……是真實可信的……是達爾文的一個孩子記的日記!

他繼續往下看。老天——那語言,那描述,還有那些姓名,無一不顯得真實可靠。他仔細地看了看筆跡:圓潤,優雅,具有女性特徵。作者是女性——她談到穿圈環裙以及她的姐姐艾蒂。他想了想,猜出了作者的身份:伊麗莎白·達爾文或者他的二女兒莉齊。肯定是她的。對她有多少了解呢?他在腦中搜尋——最近讀的書講到她的很少。她是他另一個女兒。人們對她知之甚微。那個詞語,“淹沒於歷史”,突然躍入腦裡。我們來看看,達爾文一共有10個孩子(休心想,對於一個如此多病的老人來講,這可不錯了),但有3個很小就死了,其中當然包括10歲的安妮。她的死讓她父親傷心欲絕。

他感到非常興奮。其他人的名字也紛至沓來——威廉、喬治、弗朗西斯和倫納德(有一個男孩的名字忘了),還有深得寵愛、人人喜歡的亨麗埃塔。閱讀和編輯父親手稿的是艾蒂。她和父親一樣,也是病痛不斷。在她那個年代,她是一個完美的女性。她甚至還實現了維多利亞式淑女的最高企願——結婚。但在這段漫長的年月裡,莉齊卻被遺忘了。她怎麼了?她結過婚嗎?

休被莉齊的聲音給迷住了。他欣羨她巧妙地將日記隱藏在看似平常的賬簿裡,就像愛倫·坡《被盜的信》中寫的那樣。這一詭計已經掩人耳目……多長時間了——他粗略地迅速估算了一下——大約140年了。想想吧,這些年來,它就一直躺在那裡,自己居然是第一個讓它重見天日的人!

他繼續往下看,還不時瞥一眼一本正經地坐在法式窗戶下的桌邊的監視者。她似乎極力裝著不去看他,就像是美術博物館的保安員那樣,以免讓人覺得他認為你真會偷雷諾阿的作品似的。但他的確有可能的,他自己也知道。他學會了莉齊的花招,偶爾拿起一些資料看看,又把它們漠然地推到一邊。他開始找理由——燒燬拜倫回憶錄的任何出版商,自始就是膽小鬼,而且也不配擁有這些寶貝。他在心裡鬥爭:自己是否該偷這該死的東西。也許他只需借出去——就這樣。這樣他就有理由拿來還了,比如說是混在其他資料中帶出去了。

電話響了,把休嚇了一跳。那個女的低聲接了電話,然後轉頭對他說:“非常對不起,因為搬遷,今天我們要關得早一些。”他還有一部分沒讀完。“恐怕您只有5分鐘時間了。”

5分鐘足夠了。他把資料重新整理了一下,將一疊放到桌子上擋住,然後撩開襯衣把日記本塞進去,用腰帶紮緊。他漫不經心地又抄了一些筆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