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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習慣,好像兩人之間與常人不一般似的。

“還好,不討厭。”她繃著臉淡淡的說。

這時娛樂部長紀嫣然已經走到了面前,她身瘦臉白,眼波如秋水撩人,說話溫柔如水,沒有男生不喜歡她。她雖面對兩人招呼,眼神卻一直呆在夏然身上,未語先笑。

這便是高中時期,唐宋兒與夏然最長的一次單獨聊天。

如果也算是聊天的話。

高考並不順利,唐宋兒不想復讀,便擇了一所離家近的大學讀英文系。大一的時候,她突然長個,身材也圓潤豐滿起來,面板也漸漸白皙,頗有女大十八變的意味,開始收到很多旁系男生送的情書和禮物,沒人再叫她小妹,同學們都叫她唐宋兒。

有一次,她在圖書館找書,穿梭於書架間,聽見有人小聲叫:小妹。她習慣性的一激靈,唇齒微張,就要“誒”的一聲應承,猛然間又醒悟過來,自嘲的笑了笑,收住唇口,墊腳伸手要拿下高處那一本厚厚的中英字典。

不料,卻有人似站在高處一般很輕鬆就拿下字典,她反身理論,卻聽見有人唇齒清晰的叫:小妹。她一愣,看見男生笑笑的站在白熾燈的陰影下,竟足足比她高了兩個頭不止。圖書館的外面是夏日裡的陰天,烏雲鋪天蓋地的壓下來,狂風大作,把窗下種著的紫薇花吹得落紅滿地,厚厚的蓋在草皮上。她聽見他說:“原來你也在這裡。”唐宋兒被風吹傷了頭,鼻頭髮癢,癢得差點掉下淚來。

唐宋兒忘了帶傘,夏然執意要送她到宿舍門口,舍友撞見,一個個笑得跟鬼馬精靈似的。很快,就有舍友自動奉上關於夏然的一切小道訊息。他念的是監理工程系,學生會副主席,班長系草,住在學校附近的出租屋裡,有個文學系的女朋友,叫王穎芝。

她偶然得知他是書法協會的會員,就買了紙墨筆硯裝無意的樣子跑到練毛筆字的教室等他,等了半個學期,書法練得有模有樣了,卻一次也沒碰到過他。不過是想離夏然近些,卻驕傲的不肯再近,心裡總是想著,他是有女朋友的。

☆、番外一:唐宋兒篇(2)

監理工程系到英文系相隔不過一條馬路,如果肯,只需堵在馬路上,總能碰見他,有次,她遠遠看見他和女孩子在漸暗的黃昏底下坐在石凳上聊天,笑容明媚,神采飛揚。她的眼淚就嘩啦啦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靠近夏然,哪怕只有一條馬路的距離。

畢業後第一年的春天,唐宋兒如願到了德國,德語是她的第二外語。她也遇到了很多很好的男孩子,也談了幾次戀愛,但每次都不善而終。漸漸的,工作成了她全部的重心,沒日沒夜的加班寫方案,有次徹夜想點子,喝了十幾包速溶咖啡提神,第二日又準點上班,中午出去吃飯時,終於熬不住暈倒了。

一查,竟得了胃癌,還好,是早期。

2001年的冬天,唐宋兒做完手術回國,拿著工作幾年的積蓄開了一家小書店,那種可以聞著花香看書陽光灑滿肩的書店。紀嫣然電話問她:“唐宋,你啥時候回國的啊?下次同學聚會我通知你可一定要來啊,上次夏然還問起你呢!”唐宋兒手頭正做著財務報表,正被那些收入支出的數字惱的神經脫殼,但還是問了一句:“夏然的電話多少?”紀嫣然很熱心的念給她聽,她隨手將阿拉伯數字記在便條紙上,一轉眼,卻再也找不到那張記著數字的紙片了。

2003年的春天,書店已然有了固定的客戶群,生意不溫不火,還算略有結餘。店裡僱了人照料,除了管管財務或去花卉市場買些鮮花放在店裡外,唐宋兒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看書,或寫一些文藝小資的矯情文,發在報紙雜誌上,賺點外快。夏然的面目終於漸漸模糊,連紀嫣然的聲音也變得陌生,電話過來時完全聽不出是誰。紀嫣然連連嘆氣:“夏然說你不易親近我還一直不信,這下可有點信了,連老友也問出姓氏名誰這樣的話來。”年少時的悸動就如一抹暈黃的月色,如今聽著那人的名字雖已毫無芥蒂,但心中依舊慼慼然,他竟是這樣看自己的。

2005年的秋天,人隨秋葉葉隨風,唐宋兒隨著紀嫣然參加同學聚會。她穿著復古的布衣繡花長裙,齊耳短髮,纖腰細腿,膚白唇紅,仍像是高中時純靜簡單的小妹,卻把如今事業有成的男同學們看得垂涎三尺。當年的體育委員笑眯眯道:“高中時從未見你打扮過,也從未覺得你好看。如今依舊這樣清水芙蓉的樣子,倒有些後悔了,那時真沒眼光。”唐宋兒平時獨來獨往慣了,偶爾和同學相聚,竟像回到了高中一般,心境澄明,沒心沒肺,那些男生說了些有的沒的,她也全然不在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