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將軍計程車兵,應該已在前來沙瞳關的途中了。”
“這都是你的推測!”屠為鋒不露聲色,心裡卻打起了鼓。他本是疑慮著的,可並非那樣確信。方才子揚的一番話,確是將他的疑慮變得愈發強烈了。
付子揚笑了,他瞧見了屠為鋒心中的不安,這不安正是他想看到的。
“將軍信不信我不打緊,”付子揚沒有再強調方才的推測,只是平靜地勸誡著,“在下只希望將軍加緊戒備,不要放鬆警惕,叫刺客有了可趁之機。”
“我自會小心。”屠為鋒的笑容完全收了起來。
是啊,自己當真是大意了。屠為鋒突然暗自擔心了起來。他還摸不透新帝的脾性,正如新帝尚未摸透自己。倘若新帝真是個多疑之人,憑那殺君弒父的狠毒,他定是要萬分小心了。
“在下還有一句話要說。”
“請說。”
付子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一把拉過了允業,鄭重地對著將軍,“前朝太子朱允業,是我多年的學生。別的我不敢說,可他的性情我卻是一清二楚。他天性純良,待人至真至誠,若是他當了皇上,定不會讓百姓受苦。”
允業方才見著老師言語上的陣仗,他一句也插不上,心裡不免覺著慚愧。如今老師拉著他,他自是不能不語了,“允業已經沒有了父母,兄弟姐妹,也都死在那場屠殺中了。”允業蹙起眉來,竟一下跪在了地上,“今日允業是僥倖才活了下來,可那日的切膚之痛,允業是歷歷在目。”
允業跪在地上,頭卻是仰著,緊緊地盯著將軍,“這天下的百姓,個個也都是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我又怎能再讓他們遭受與我一樣的痛苦呢?!”說著,允業將手高舉,做了個立誓的手勢,“允業向將軍立誓,若是允業登上了王位,是絕不會讓這樣的慘劇發生的,如若違背,隨時等將軍取允業首級。”
允業的這番話,當真讓屠為鋒動容了。
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先帝之子,有些可憐,卻也是無奈。好好的冉恆國,遭了這樣的變故,眼前的這個孩子,也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他扶起了允業,溫和地笑著,“好了,天色已晚。你們兩位現今已無容身之所了吧?”他一邊笑著,一邊吩咐著陸炎,“陸炎,你帶人過去收拾收拾,先請二位住下來吧。”
說到這兒,屠為鋒乾咳了一下,低聲說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還容我考慮幾日。”
“先帝的榮辱,天下的太平,全憑您如何定奪了。”
付子揚將這句說完,便拉著允業,隨陸炎一起告退了。
屠為鋒見兩人走了,便也坐了下來。他的思緒已經被付子揚牢牢牽住了。
這個付子揚,說的全是憑空的猜測,可卻是字字有據,句句有理,自己是否真要信他的話呢?
屠將軍思忖著,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詢問
4、詢問
陸炎安頓好兩人,就速速回到了將軍營,他已迫不及待地要問屠將軍的意思。
他掀起了營帳的布簾,屠將軍正正襟危坐著。
他也在等著陸炎回來。
“陸炎,”屠將軍嚴肅地看著陸炎,“方才那個付子揚說的,你怎麼看?”
“正如將軍所說,那個付子揚說的,全是一面之詞,是真是假,將軍還得自己定奪。不過……”陸炎的神情突然緊張起來,“有一件事,我很是在意啊。”
屠為鋒看了看眼前的陸炎,他們在意的的確是同一件事。
“你說的是刺殺一事麼?”屠為鋒皺了皺眉,問陸炎。
“正是。”陸炎的臉上浮現出了擔憂的表情。
陸炎早就心有不安,如今付子揚這樣一說,更是應了他的猜想。他向著將軍走了幾步,急切地提醒著將軍,“前幾日將軍還說新帝不會這麼快有動作,現在看來,並非全如將軍所說啊。”
聽到這話,屠為鋒重重地嘆了口氣。
確實,自己當真是太自以為是了。他本想著新帝總會估量了兩邊的利益,再做定奪逼他投誠。可如今看來,一切皆不能用常理去預測。
倘若那新帝是個不管不顧的莽撞之人,自己遲遲不投降,那新帝確是要對自己有所動作了。
“鄭屹之要殺你,不過是因為將軍還未投誠,心有不安罷了,”陸炎看將軍遲遲不語,心裡愈發不安了,“他怎麼不想想,殺了將軍,這邊關的百姓該如何是好!若是將軍不在了,還有誰來鎮守這沙瞳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