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便放開長亭的手,輕咳了兩聲,持筆飽蘸墨汁,低頭沉吟了一刻,方才運筆急書。
長亭站在桌前,就看著一個個如驕龍般的墨字自趙權筆下流出,而他卻身如松竹,挺拔飄逸,面色平靜無波,卻透著一股高貴凜然的氣息,哪裡是那個虛弱的病人。
長亭看得幾乎都呆了,神思卻有些恍惚,彷彿記憶中有這麼一副場景,也是趙權低頭寫字的模樣,但這明明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家相公寫字的模樣,長亭搖了搖頭,尋思自己恐怕是在夢中見過罷!
趙權一氣呵成,放下筆後,看了看桌上的墨字,撥出口氣道:“稍後你把這副字送到城中字畫鋪裡賣掉。”
說完似是自己也笑了,搖了搖頭,低聲又說了句:“想不到我趙權竟也到了賣字為生的地步……”
長亭觀他神色,似乎並不是真的不開心,便繞到桌前,認真地看了看這幅字,似是寫了一首前人的長詩,不禁讚歎道:“相公,你寫得真好!”
趙權嘴角微揚,側頭看著長亭道:“哪裡好?”
長亭轉了轉眼睛,討好道:“哪裡都好!”
趙權心下大悅,伸手將墨字捲了起來,遞到長亭手中,看了看長亭身上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裳,心中一嘆,扶著長亭的肩道:“換了錢別給我買藥,年底了,你去買件新衣裳。”
長亭用手撫了撫手上的墨字,低頭含羞一笑,道:“我穿什麼都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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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再過幾日就過年了,長亭幫工的這戶人家亦是忙忙碌碌,到處透著一股喜氣。
這戶人家姓趙,是陳黎城中有名的大戶人家,又因他家待下人向來寬厚,雖是家大業大,上上下下卻全無奢靡之風,程大嫂在這家做慣了,對這家也放心,便一直帶著長亭一起幫工。
長亭今日在灶上幫廚,年下了,廚房總歸是忙得不可開交,長亭正拿著穀草蘸著草木灰與其他婦人擦洗著過年要用的禮器,卻聽門口有人叫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