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衝正想說話,“玉鼎山莊”莊門大開,以黃恕言莊主為首,率領著數十名手下匆匆往這邊奔了過來。
宮笠笑道:“大概裡面的事都舒齊了,黃莊主的氣色相當不錯呢!””
廖衝道:“不是我們幫場,他哭都哭不出來!”
鮑貴財走過去從邢四娘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拔出了宮笠的那柄“闊蛇口劍”,就著邢四孃的衣裳拭了幾下,然後,走回來雙手呈奉於官笠,一邊猶搖頭頭道:“二二叔,那那邢四孃的模樣樣好難看,比比她活著的辰光,更更要叫人望著惡惡心。”
宮笠道:“死人哪有好看的?尤其是像她那種死法。”
離著這邊尚有丈多遠,黃怨言已興高采烈的叫了起來:“哈,我早就知道莊內報捷,莊外亦定然全勝,果然一點不差,全未出我預料!廖前輩師徒英勇,宮大俠二位威武,盛哉盛哉……”
廖衝皮笑肉不動的道:“孃的,三歲孩子也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老黃倒裝成諸葛亮似的神機妙算,未卜先知了,看他那副自鳴得意的樣子!”
來到近前,黃恕言氣喘吁吁,卻又是興奮,又是感激的道:“今日之戰,全虧宮大俠、凌兄、廖前輩賢師徒的仗義援手全力擔待,方才有驚無險,更大獲全勝,我們永生感念,至死不忘。”
宮笠淡淡的道:“不必客氣,黃莊主,這是我們的允諾。”
廖衝大馬金刀的道:“這倒像話,老黃,你看得清楚今天致勝的後果,可見你這人還不算頂糊塗。”
黃恕言惶怨的道:“全虧前輩教誨點化。”
呵呵一笑,廖衝道:“罷了,多學著點,錯不了你。”
連聲應是中,黃恕言目光瞥處,駭然驚叫道:“老天。
怎的……宮大俠與凌兄全負傷了?”
宮笠道:“皮肉之傷,並不礙事。”
凌濮也一派好漢子的架勢:“不關緊,我們這點傷乃是用邢四娘五條命換來的!”
黃恕言往地下看了看,又不禁急切的道:“還是先為二位治傷要緊,這裡的善後,我自會囑人收拾。”
說著他回頭一疊聲的叱叫:“趙廣、應冒,你們馬上將宮大俠、凌兄攙扶進莊,吳長盛,你即刻回去將憑大夫召至後花園待命,韓老二,由你負責把此地清理乾淨,快快快……”
在連串的回應聲中,幾十個人一齊開始忙亂起來;廖衝笑吟吟的道:“乖乖,老黃真不賴,我尚不知道他竟俱有大將之風。”
宮笠與凌濮的創傷,並不十分嚴重,加以那位“王鼎山莊”特聘的馮大夫手藝的確不差,半個多月的療治下來,兩人的傷處全合了口,除了運力的時候略覺僵木不便之外,業已沒有大礙了。
如今,他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養息,以待完全痊癒。
這半個多月裡,“玉鼎山莊”非常平靜,不但未見警兆異像,連個風吹草動也沒有,靜得有些古怪,有些反常。
“金牛頭府”的大舉來犯,卻遭到全軍覆滅的厄運,這樣的打擊,這樣慘重的損失,以“金牛頭府”一貫的作風而言,事後竟然毫無反應,奇是奇了,但卻並不是一種好兆頭,甚至更是另一場暴風雨的前奏;日子雖說平靜,卻叫“玉鼎山莊”上下每一個人心裡都惴惴不安。
宮笠與凌濮也知道,“金牛頭府”的人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目前雖無動靜,而對方必然在計劃著另一次徹底的報復乃是無可置疑的,他們很清楚,不管對方用什麼方式手段報復,一旦那個時刻來臨了,則其兇險與殘酷,恐怕就不是前兩次的遭遇情況可以比擬的了。
當“金牛頭府”再同他們相會之際,很可能也就是最後一次的決鬥——不論在彼此哪一方面說都是這樣。
宮笠很忍耐的等待著——但他早已有了決定,他不能像這樣永無休止的等待下去,他有他的打算,他最多隻能等到身體復元時為止,屆時,如果對方尚無動靜,他就要直搗“飛雲島”“金牛頭府”的老窩了。
在目前的情況來說,好像完全是“金牛頭府”和“王鼎山莊”的爭執,可也是他們之間的仇怨了。
實際上,宮笠對“金牛頭府”仇恨更深,尤其是對於“金牛頭府”庇護下的那一對男女更為切齒錐心,巴不能早已手刃這一對姦夫淫婦,來為他的摯友報仇伸冤,來一瀉他心頭的鬱氣!
所以,他不甘漫漫無期的等待下去,他一向主動慣了,他自是期望對方能夠再次來到這裡叫戰,以收逸而待勞之功,否則,他便要揚帆渡海,直指“飛雲島”找對方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