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起了一張紙。
仔細的平鋪在凳子上面,湊近了卞氏姐們跟前,然後刷刷開始揮筆。
眉筆在畫紙上留下了一道道墨線,忽而剛硬,忽而柔弱,忽而大開大合,忽而小心描摹,許久終於成畫。
“贈兩位姑娘墨畫一張,不成敬意!”
楊潮說著,拿起了畫紙,上面赫然已經有了兩個煢煢子立的女子。
只有兩個女子,沒有任何景物,只有女子和他們的簡單衣著和裝飾。
兩人拿過去,慢慢欣賞。
這畫雖然看不出什麼意境,但是卻感覺到一種別緻,跟他們尋常所見、所作的仕女圖都不一樣,不但是因為他們用毛筆作畫,而楊潮用眉筆作畫。
而是因為這幅畫著墨幾乎都在細節處,尤其是面容神情惟妙惟肖,兩人都是微微笑著,但是一箇中帶著憂傷,另一個卻似帶著喜悅。
而且臉上的陰影濃淡,都跟平素作畫之法不同,讓兩姐妹不由驚奇起來。
然後兩人細細點評:“姐姐,你看這畫,看似粗略,但是細處別有功力。”
卞賽點著頭,突然咦了一聲:“還真是細處大有用心。你看看這個!”
卞賽此時指著畫卷中,自己的頭頂,妹妹一看,不由一笑:“這是春蘭!”
卞賽點點頭,又指向另一邊:“蕙蘭!”
卞敏也道:“我頭上的,則是建蘭和寒蘭!”
楊潮在一旁笑著,自己哪裡分得出什麼蘭花,據說區分蘭花需要很高的專業素養,自己完全是取巧,直接從牆上的四副蘭花圖中擷取下來,描摹上去,作為兩個姑娘頭上的配飾。
似乎是發現楊潮在笑,突然卞賽姐們互視一眼,由妹妹冷臉說話。
“就這幅畫?如此簡單,就想打發了我們。要知道我們姐妹這次可都是給你幫忙的。”
她們已經答應了柳如是,但是卻一口咬定,是在幫楊潮。
楊潮也無奈,事實上確實是這樣,但是她們賣的可是柳如是和李香君的人情,現在反倒先讓自己先還了。
楊潮嘆道:“詩詞歌賦確實不會。畫倒是會一些,兩位姑娘願意的話,等在下配齊了顏料,給兩位姑娘畫一幅彩畫如何?”
卞賽疑道:“彩畫?可是仕女畫?”
仕女畫是中國傳統繪畫的一個大的分支,主要就是用來繪畫女子,當然技法也可以用到別處。
楊潮笑道:“當然不是。是來自西方的一種繪畫。叫做油畫,用油彩描繪。”
卞賽點點頭道:“莫非是那些弗朗機和尚畫的那種畫。我在蘇州見過一次。”
卞賽姐妹因為不屬於青樓,她們是自己經營的姐妹店,所以可以想走就走,卞賽就經常出沒於蘇州和南京之間,有時候會在蘇州住不少日子,所以她不僅在南京很有名氣,在蘇州也同樣有名。
楊潮一聽卞賽竟然見過油畫,心想弗朗機和尚,大概就是西方來的傳教士了,也不得不為這姐妹倆的見多識廣感到驚奇。
當即點頭:“卞姑娘果然見識廣博,在下佩服之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