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風道:“寇爺不知道嗎?大家得知誅殺楊廣的英雄來了,更大發神威,打敗窟哥的馬賊,便都又回來了,唉,若不是迫不得已,有誰願意離開自己生存的地方呢?現如今有幾位爺在這裡,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寇仲頓時頭皮發麻,宇文化及的大軍豈是窟哥幾百個馬賊可以比擬的?他便是和無盡兩個都化身為寧道奇恐怕也只有逃命的份兒。
看著路上粼粼的車馬,車上孩童期待信任的目光,寇仲在心裡只喚娘:“小凌啊,你若晚走一些便好了,你來告訴我該怎麼辦才好!”
☆、多情公子
李子通鐵索橫江;封斷水路;徐子陵帶著蕭拾便只有先走陸路,方才出門十里;就發現前面路上站著一人,遠遠看見他們便點頭示意;迎了過來。
那人一身白衣;手執素色摺扇,站在那裡便有一個溫雅之氣撲面而來,摺扇輕搖,說不盡的風流倜儻。摺扇搖動數下的功夫;那人便來到十步之內,即使這般快捷的輕功;在他使來,卻顯得閒適優雅。
“徐兄。”那人俊美無暇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意,口中喚著徐子陵,眼睛卻望向蕭拾。
徐子陵看著他唇上的鬍子,記起無盡曾說過誰是有鬍子的,試探道:“侯希白?”
那人笑意更濃:“正是侯某。”
蕭拾卻想到無盡關於侯希白是石之軒徒弟的話,好奇的打量他,侯希白也不惱,好風度站在那裡讓他看個夠。
徐子陵微笑道:“真巧啊!”
“不巧,”侯希白笑道:“在下特地在這裡等候兩位。”
徐子陵笑容一凝:“不知候兄有何見教?”
侯希白再次看一眼蕭拾,對二人深深一揖,言語懇切:“希白有一不情之請,還望二位成全。”
徐子陵微微皺眉,他雖然和侯希白齊名,被人並稱為天下最出色的年輕高手之一,但他除了知道侯希白武功深不可測,且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之名外,別的一無所知,更不覺得他們有任何交集的地方,且看他的神色,他要求的事似乎和蕭拾有關。
但侯希白態度坦然誠懇,讓他頗有好感,沒有一口拒絕:“候兄請講。”
“希白想請二位,”侯希白稍稍猶豫一下:“尤其是小師弟,去巴蜀一趟。”
徐子陵詫道:“小師弟?”
侯希白正色道:“好叫徐兄知道,家師正是邪王石之軒,家師身兼花間和補天兩派之長,希白便是這一代花間派的傳人。”
侯希白坦然承認魔門的身份,又是曾經幫過自己和寇仲的石之軒的徒弟,讓徐子陵頓時好感的同時也多了警惕:“邪王令你前來?”
侯希白搖頭道:“並沒有人令希白前來,是希白自己的主意。”
蕭拾插嘴問道:“你如何知道我的事,他告訴你的嗎?”
“這正是我來尋小師弟的原因,唉,師父並沒有告訴我任何事,他若知道我擅自行動,第一個便不會放過我。”侯希白苦笑道:“我在幽林小谷看見小師弟的畫像,唉,青璇日日對著畫像哀嘆,希白聽著心如刀割。小師弟,你就隨我走一趟罷,無論如何,青璇總是無辜的。”
徐子陵一愣:“石青璇?”
由於蕭拾的父母著實令他傷心,所以他們一直避免去提到他的家人,卻忘了蕭拾除了那對父母以外,還有一個同樣名滿天下的姐姐,石青璇。
蕭拾下意識的向徐子陵身邊靠了靠,徐子陵低頭,看見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爍的渴望和怯弱。他想起一年前聽過的石青璇的簫聲,那般純淨美麗,能吹出那樣簫聲的,一定也是一個無比美好的人。
他暗暗責怪自己大意,明明知道蕭拾無比渴望家人,但由於石之軒夫婦的所作所為,他便一味迴避,竟連他還有個姐姐都忽略了。
這樣想著,徐子陵如何忍心拒絕,即使心存疑慮也要走一遭了:“如此,就有勞候兄帶路了。”
侯希白大喜,深深一禮,道:“多謝成全。”
徐子陵忙回禮,道:“候兄言重了,是我們思慮不周,早該帶小拾前往拜會的。”
蕭拾扯扯徐子陵的袖子:“陵哥不是還有事嗎?”
徐子陵微笑道:“沒關係,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過去就是,反正方向一致,並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侯希白善解人意道:“若是徐兄放心,可將小師弟交與我來照看。我定會將他平平安安送到幽林小谷,徐兄可以去那裡接他。”
徐子陵搖頭道:“候兄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