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帶著令人顫抖的殺氣;秦菜卻很平靜:“月莧不見了?”
白芨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秦菜耳邊嗡地一聲響;整個人都側過身去。嘴角的血滴落在二夫人的被子上,二夫人的狗都驚得一陣狂吠。
秦菜沒有去擦唇邊的血,她抬眼和白芨直視:“我不知道。”
二夫人氣得一枕頭扔過去:“白芨,反了你!!”
白芨根本無視她,他伸手一把揪住秦菜的長髮,將她從房間裡拖出去:“不知道?她除了你,還認識誰?!”
他一腳踹過去,秦菜哼了一聲,沒躲,也沒還手。他一身戾氣:“月莧在哪裡?”
秦菜一張口,血就順著脖子往下流:“不知道。”
白芨揚手又扇了她一記耳光,他拖著秦菜走到別墅外的草坪裡,怒火燒天:“秦菜,我最後再問你一次!”
秦菜仰起頭,看見他盛怒的臉,往日繾綣化成灰,那一雙眼睛裡全是震怒和擔憂。秦菜微挑嘴角,居然笑了一下:“能夠看到你這種表情,真不容易。”
白芨傾身,一手緊緊握住她的肩頭,那五指幾乎陷入她的血肉裡。秦菜被拖倒在地上,臉上全是血,白芨右手往她胸口微微一握,秦菜的表情全部凝固。
他握住了她體內的異眼——他早就看出來了?
秦菜呼吸一滯,那隻握住異眼的手只是微微用力,痛就鋪天蓋地而來。那是被種在心魂裡的東西,全身每一個角落都靠它維持生機。秦菜覺得呼吸困難,那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魂魄——大白天取出異眼,她會還原成殭屍。然後慢慢地,被燒成灰燼。
白芨逼視她,等最後一句話。
秦菜緊緊握著他襯衣的一角,他施加在異眼身上的力道,讓她整個人都在顫抖:“我不知道。”
他用力握住異眼,像扯落她的心臟往外掏。秦菜緊緊抿著唇,臉色灰白。
“白芨!”身後一個聲音傳來,白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二爺陸少淮。他根本不作理會,當下手往上用力一揚,秦菜身上煙霧迭起,陽光在她身上獵獵燃燒。陸少淮撲上來,一把將外套蓋在秦菜身上,飛快地把她抱到陰影裡。
秦菜看東西的時候,眼前一直有重影。耳畔什麼聲音也聽不清。陸少淮似乎和白芨正在爭執什麼。眼前有人蹲身看她,那股中藥味很熟悉,是二夫人?
秦菜握住她的手,每一個字都咬著舌頭:“二夫人,我本來已經死了,身上全靠師父的一隻異眼維持生機。現在我肯定也活不成了”她費力地把已經被扯出體外的異眼與她魂魄最後的聯絡全部扯斷,“這隻異眼便送給夫人,謝謝夫人這幾日對小暮的照顧。”
話落,秦菜便昏了過去。
秦菜醒來時是睡在床上,死肯定是沒死,那隻異眼又填進了她的心魂之中。她的估計是對的,二夫人是什麼身份?如果單憑一隻異眼就可以治好她的病,老爺子只怕翻了天也會替她尋來,又豈會讓她病到現在?
但是她是真的為秦菜那一番話所感動,秦菜已經神智不清了,能夠說出這些話,可見確實發自內心。這個丫頭很單純,又沒有野心,一丁點小小的恩惠便足以讓她為自己賣命。這種人跟在白芨身邊確實可憐,也浪費,不如收為心腹,以後肯定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她下定了決心,對秦菜自然也就不同,又給她派了個下人照顧。她把秦菜的家世、性格都考慮了進去,就是沒考慮到她現在魂魄的強度。
只要太陽沒把她曬成一撮灰,她的魂魄就不可能神智不清。哪怕魂魄碎成十個碎片,她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秦菜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二夫人過來看過兩次,她掙扎著要坐起來,她也只是讓她好好休息。讓秦菜覺得意外的是,二爺也來過幾次。白芨是真的沒有離開人間,他必須借人間的力量尋找月莧。
而二爺早就聽秦菜說過他不會走,雖然當時對秦菜並不是百分百地信任,但是真是這個結果,他倒也不至於太意外。
他對白芨的倚重,自然是因為白芨的能力,和他判官長的地位。而這個藍愁,她看上去明顯比白芨容易控制得多。
單純、質樸,沒有野心,這樣的一個先知,真是太可心了。
一個月的養傷時間,這期間談笑過來看過一次,沙鷹都沒露面——這時候看的人太多,只能讓人覺得她人脈頗廣,反而不利。而作為資源部的部長,一個人都不去,又會顯得虛假。沙鷹這個人,什麼都會考慮進去,他和精確地阻止了不需要前去探視的人。
秦菜一直在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