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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一樣,只是她的另一個藉口。

因為她在圖書館裡看書的時間遠比進進出出的時間要少得多,她的進進出出不是像別人一樣要麼上廁所要麼回去,而是到隔壁的小超市買話梅開心果之類的零食,然後拿回來坐在我旁邊看一眼書吃一顆再餵我一顆。而且她一次只買一包,吃完後再去買,而且再買的時候也只買一包,所以她才會進進出出屢次。

直到沒有東西吃又不想再去買了,她才翻開我的作業亂抄一氣,開始的時候還把積分符號抄成一個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S”,抄得不亦樂乎。只有英語她是老老實實在努力學習,其它的功課按她的話來說是“目前看起來不知道學來幹啥”。

我說她,鼠目寸光,人不學習必有近憂。

她則說,咱倆有一個眼光長遠就好了,不然將來家裡兩個諸葛亮,弄不好會出現朝庭內亂,造成宮庭紛爭。

這話擺明是要跟我一輩子,讓我很是心神盪漾了一陣,說,咱老蘇家的規矩很*,後宮可以干政,還可以垂簾聽政。

她咬著舌嘴唇佯打了我一拳,說,你臭美,誰是你後宮?

我握住她打過來的小手說,說真的,你考試怎麼辦?

她一揚頭,說真的,抄你的就好啦。

我心裡忍不住重重一慟,痛苦剎那間像奔流的血液一樣遍佈到全身的每一條毛細血管。彷彿世上真的有時空轉換的魔力一樣,把我瞬間轉回到那場高考,那場由“抄”字引發的災難。

第一個女友用“抄”字幾乎斷送了我的一生,第二個女友竟然又跟我提到“抄”字,就像正負極對接在一起瞬間短路火花四濺,怎不讓我宿命般地驚懼莫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原以為堅強的我已逐漸打磨成熟,已經掩埋那場災難後的廢墟,可以笑對挫折,但是畢竟不是,它像走火入魔的後遺症,潛伏在最脆弱的地方,偶爾會以一種你意想不到的形式,冷不防地出來蜇你一下。

傷口永遠是傷口,不可能不留疤痕。

我忽然想到田麗,我對於她,是否也是一道傷口,那道疤痕會是怎樣?

我忽然想到那晚江興橋下路燈照亮車後窗,那張模糊的臉,那顆清晰的淚。那個畫面曾經在那一刻讓我放棄,放棄對張弛無法原諒的憎恨。可是,再次見到她時,我真的會不再恨她了嗎?

秋桐說,你不舒服嗎,臉色很不好呢?

我急忙搪塞,說,噢,我……在……想……前兩天賤客的事。

她一嘟嘴,說,我們說好的,你不能、也不可以……

我知道她要講什麼,馬上接過話她沒說完的話,你不能、也不可以欺負我,你比我大一天,所以是哥哥,你要跟我講實話。

她馬上笑顏如花,你真乖。

但是我不乖,有的東西,不說比說出來要好,所以我選擇不說出來,我說,說真的,賤客被打得很慘。

她小嘴一扁,說,那個女孩子被他害得更慘。噫她忽然用手指著我鼻尖,好像在我鼻尖上發現一粒鑽石,你為什麼忽然想起這件事來?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虧心事,正在想會遭到什麼報應?

唉,不知這叫不叫自投羅網,我為什麼要找賤客這個並不高明的藉口?

我舉起右手說,說真的,沒有。你是不是又要我對天發誓?

她格格一笑,指了指我的中指,說,你是不是又想趁機那個那個……老天爺?

秋桐有個優點,就是什麼事情都懶得追究到底,任何事情你只需橫生枝葉來叉引開去,她就會順著你的思路一路前進,最後終於不了了之。

所以她一直很快樂。

這或許是一種生活的境界,別人修煉不來,很多事情不索於懷不掛於心,像佛家所云的“空”的境界。這話講起來有點玄乎,但除此形容,我不能表達得更清楚。

人生何處不相逢100

100

開心果吃了未必就會真的開心。

就像春節時別人見面就對我說春節快樂而我春節過得並不快樂一樣。就像田麗離開時說“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就並不一定真的表示再也不能見到我。

世界不大,吳江更小。

所以,一個週六的早上,田麗在三路公交車上又見到了我和秋桐,我和秋桐在三路公交車上又見到了田麗。

那天我和秋桐坐二路車到北門菜場轉三路車去南郵學院上課。

全國各地的公交車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節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