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吃完就看向自己手裡那份,於是再掰下一塊給她,每回自己就只剩下那麼一個拇指塊大小的蛋白,吃的那麼香。吃完了還要趕緊漱口,不能讓祖母知道,不然的話又要挨一頓罵。那雞蛋,不是攢著去換油鹽,就是要留給祖母吃的,小孩子哪能吃?
從記事起,就在勞作,可是哪個小孩子不是這樣呢?有時還要看著弟弟妹妹,桑果熟了,也揹著弟弟去摘桑果,那時覺得桑果是最好吃的東西了。
“娘,你疼嗎?別哭,我幫你吹吹。”容兒的聲音在綠丫耳邊響起,接著容兒就爬到綠丫膝上,小手摸著綠丫的臉,急切地說。綠丫把女兒小小的手握在手心:“有容兒在,娘就不疼了,娘也不哭了。”
容兒大大地喘口氣,自己果然比哥哥有用多了。辛婆子的聲音已經在外頭響起:“奶奶,請來醫生了,說是風餐露宿,洗澡後又多吃了一碗飯才暈倒的,休息幾日,再服一服藥就可以平復了。”
綠丫本已停止的淚被辛婆子這話說的又流下了,不忍讓女兒瞧見自己眼裡的淚,綠丫哎了一聲就道:“那你好好照顧吧。”辛婆子應是,也就回到楊婆子住的屋子。
楊婆子是被安置在一間下人房裡,裡面床鋪桌椅俱全,辛婆子進去的時候楊婆子靠在床頭對辛婆子道:“老姐姐,著實對不住。”辛婆子坐下就道:“咱們窮人互相幫忙,有什麼好對不住的。你住日子長了就曉得了,我們奶奶和爺,最是憐老惜貧的了,雖不是我見過最有錢的,絕對是我見過最好的主家。”
楊婆子得了這個保證也就安心下來,小丫鬟端著藥進來:“楊嬸子,藥得了。”辛婆子瞧著楊婆子把藥喝了,這才起身道:“你先安心在這裡歇上幾日再去做活。”楊婆子還要再說,被辛婆子按下,楊婆子也就歇下。辛婆子走了兩步想起一件事,把床腳堆著的那堆破棉襖抱起:“這東西,也太糟了,也不好扔,我拿到廚房,給你燒了吧。”
穿了這麼多日子的棉襖,上面蝨子虼蚤不少,楊婆子一張老臉頓時有些紅:“實在對不住,老姐姐,你的衣衫?”辛婆子搖頭:“不就幾件舊衣衫,你穿著吧,等過兩日奶奶定會讓人給你做新衣衫的,到時你拿那新的賠我,我還賺了呢。”說著辛婆子就走出去,剛走出不遠就見小柳條牽著容兒過來,辛婆子忙上前:“姐兒好,怎麼會來這邊?”
小柳條搖頭:“容姐兒調皮,聽說來了個新人,奶奶又讓我過來瞧瞧到底怎樣,她非要跟過來。”容兒笑嘻嘻地瞧著辛婆子:“辛媽媽,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辛婆子把那布包放遠一些:“是件破棉襖,齷齪的很,也破的不得了,扔出去只怕都沒人要,我想著,乾脆拿去廚房燒了算了,省的有蝨子虼蚤咬人。”
誰知容兒沒聽過蝨子,瞅辛婆子眼慢就順手從那破棉襖上扯了片佈下來:“哪裡有蝨子啊?”辛婆子急忙去打容兒的手:“你這調皮的,這要沾了蝨子可怎麼得了?”容兒撅起小嘴,不肯把那片布給辛婆子,辛婆子見這片布上也沒蝨子,再和容兒扯就沒空了,孩子家沒常性,只怕玩會兒就扔了,也就打她小手一下自己去廚房燒那破棉襖。
楊婆子見門一開,走進來一個穿金戴銀的女子來,瞧瞧卻不是方才那奶奶,況且又是少女打扮,容兒從小柳條身後轉出來,覺得這婆子有些和善可親,對楊婆子露出笑,接著說:“姐姐,這婆婆是不是就在我們家裡?”
容兒生的本就玉雪可愛,況且親人之間,總有些莫名的感覺,楊婆子只覺得面前這個小小孩子,是自己見過最可愛的孩子,再聽她叫小柳條姐姐,曉得這隻怕是那位奶奶的女兒。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力氣,就想起身,見她掀開被子小柳條忙道:“奶奶聽說你病了,特地讓我來瞧瞧嬸子。”
楊婆子在外乞討這麼幾年,也曉得了些大戶人家的規矩,猜著小柳條只怕是綠丫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急忙道:“勞煩姐姐了,不過一點小病,就累奶奶尋人瞧病,其實我們窮人家,熬過去就好。那藥,也不是我們能吃的。”說著楊婆子就想起被自己賣掉的女兒,換得六兩銀子,拿在手裡輕飄飄的,請來的醫生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收了一兩的診金只丟下一句,藥石無用就不肯開方。
苦苦哀求都換不回丈夫的命,過不得幾日丈夫死了,那五兩銀子又要買棺材又要辦喪事,還要白天黑夜地被婆婆罵,罵自己剋死了丈夫。苦苦熬著,熬到兒子長大了就好了,兒子長大了,只怕就能賺錢去把女兒贖回來。可是不等兒子長大,婆婆就要把小女兒賣去做童養媳,說省的花銀子多養個孩子,怎麼求都求不回婆婆心意回轉,眼睜睜瞧著小女兒也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