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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她本來還是淡漠的,忽然便開始咯咯打顫。他看見她的手心緊緊攥著那個荷包,她攥得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就越不對她憐恤。

然而她的反應卻像是很融洽他,就宛若天生是為了他而成形。她心裡在抗拒,他卻分明察覺她對他的納承。這樣的反應讓她羞恥,卻偏又無從抗拒。他便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愫,因著她的抗拒,是他從少年起便未曾見識過的。他便樂於這種征服,看她一邊不甘願著,一邊又難於逃脫他的侵控。一步步看著她土崩瓦解。

傍晚的養心殿裡清幽靜謐,“中正仁和”大匾下兩隻仙鶴香爐嫋嫋細煙。老太監張福弓著腰侍立在旁,楚昂吩咐他:“去查查她母親的姓氏,看可有個景字?”

不用說名字張福也知道要查的是誰,東廠番子遍佈大奕王朝的各個角落,不幾天就傳來訊息,他才曉得了她先前飽受繼母和兄弟的種種。

下一回再那個的時候,他就把她手心裡的荷包去掉了。

何婉真要抓,楚昂抵在她的耳畔啞聲咬:“這後宮中的女子唯只仰望朕一個男人,你也不要太過分挑戰朕的底線。否則莫說會試,便是一個小小的鄉試,朕也能輕易叫他永難出頭。”

何婉真本來閉著眼睛,忍不住一剎睜開,眼眸在他攻勢下漸漸暈開紅潮。

楚昂知她憤恨,不悅地傾覆薄唇:“朕就這樣叫你厭惡麼?那窮書生不過是在歹人手中救你一命,你便痴痴難忘;朕日日操勞國政與百姓蒼生,在你眼中倒成了惡徒。”

她急劇喘息,料不到他貴為天子竟能為了這些去打聽。他說:睜開眼睛看朕。她聖命難為,不自禁對上他冷長的眼眸。他是年輕的,一個男人最好最具魅力的光景,權勢亦叫世人瞻仰,至高無上。

她的眼淚就流出來:“受人一命,當湧泉相報,是你置我於不義。”

楚昂緩和了嗓音:“你所受的苦和冷落,在進這座宮門前就已自此了斷。今後的人生是歸屬朕的,你的身體也在告訴朕你已離不開。”

她被這番揭穿羞辱得臉頰漲紅,一時憤怨打他。他健偉的身軀滯了一滯,卻覺得新鮮得緊,佯怒道:“你再打。”她就再打,真怒道:“卑鄙……”

“什麼叫卑鄙,朕不夠好嗎?吻我。”他忽然生出一種戀愛的感覺,有生之年,一種從未嘗試過的新鮮與衝動。

……

那天晚上,兩個人身心交融,再不牴觸。敬事房的太監在外頭叫了兩次:“皇上,到時間了。”裡頭的動靜依然是沒斷。

後來張福就悄悄擺手勢制止了——頭一回有淑女為皇上侍寢,在乾清宮裡徹夜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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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九個月身孕的孫皇后極易倦憊,這段時間取消了各宮的請安。六月底那天楚昂來看她,孫香寧的容色微顯虛浮,看著丈夫神采奕奕的臉龐,柔順地笑道:“聽說皇帝近日頻召麗景軒的何淑女,那姑娘先頭冷臉拒人,近日倒也學會乖巧了。”

楚昂生怕觸她傷懷,只是斂藏著,做一副淡漠道:“不過政務堆積,見她擅長書畫筆墨,這便留在案邊打打下手。”

但皇后卻是在丈夫眸間窺出了不一樣的色彩。那是種閃閃熠熠,宛若初時悸動的鮮澀情懷。

她略略有些悲哀,也就只是笑笑,錯開了話題道:“我幫湘兒仔細掂量了幾家年齡相仿的朝臣子弟,看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長孫還不錯,現年十四歲,比楚湘大三歲,年歲也正合適,皇上之意看是如何?”

皇帝有些心不在焉,默了一默,只笑笑道:“你是做母親的,皇后看著合適就好。”

長臂在她削柔的肩膀上搭了搭,心中對她卻是存著感恩的——即便多麼不甘願把自己分出去,到底還是順從自己的眼色把何婉真留下,讓他嘗得了一次墮入愛河的感覺。

孫皇后曉得他心思不在這裡,也就不多說。

等到分娩的那天,楚昂恰帶著何婉真去了紫禁城對面的景山遊賞。

原本是楚鄒纏著要吃擔擔麵,孫皇后耐不過他,只好吩咐李嬤嬤去給他做。結果才走到丹陛旁,忽而肚子一抽,整個人就崴倒在地上。

那日的紫禁城天空是多雲的,像一張丹青潑墨,坤寧宮中迎來了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場血光。婦人生產,皇子皇女們是不能看的,哥哥和姐姐都被攔在外頭,楚鄒因為年紀小,尚能與母后同住在一宮。

從來不知道生孩子是這樣的場面,原本纖柔和順的母后在內殿裡撕心竭力,就像御膳房那幫太監們殺豬的慘叫。楚鄒攥著小木劍呆愕地立在廊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