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容錦。
她終是絕望的停止了掙扎,無助的看著那些火光隨著禁軍的離開越來越遠。
在草叢中蟄伏了許久的李容錦才將宋嫻拉起,又帶回到去扔進了馬車裡。
隨著馬車離京城越遠,宋嫻的心也越涼。
一路上再沒有遭遇到任何的伏擊和敵軍,這意味著他們已逐漸的脫離了泰寧公的勢力範圍。
錯過了方才的機會,只怕再想自李容錦的手中逃脫就比登天還難了。
李容錦的人馬最終落腳在一座和郇城有些相似的城池中,然而從他們前行的方向來看,則應當是和郇城南轅北轍的一座城池,看車程卻又應該離京城不遠。
宋嫻無法僅憑這些準確的判斷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只是在下了馬車之後聽到前來接應的人和李容錦提到來陵川的話,想來陵川指的就是此地了。
來迎接他們的人俱身著朝中官服,想來是齊貴妃的餘黨,自他們談話間宋嫻才知這一戰齊貴妃和其父兄都在京城中落入敵軍之手,如今只剩下了李容錦這一干人。
那官員將李容錦的隊伍掃視了一遭,又問:“王妃沒有同來?”
這個王妃指的自然不是馬車裡的老王妃,而是朝賢。
原本在馬車上時,宋嫻就覺得好似少了什麼,現在將周圍人一看才想起來少了朝賢。
而李容褀始終沒有提要等她或是去哪裡迎她的話,想來是見齊貴妃失勢,便連同她也棄了,竟連逃命也不帶她,著實令人唏噓。
果然李容錦答道:“走得匆忙,顧不上了。”
那官員卻也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用寬慰的語調道:“貴妃娘娘尚且未及脫身,事發突然,顧不上總是有的。”
這語調儼然是王妃可以再娶,命不可不要的意思,聽得宋嫻又是陣陣咋舌,可還是不得不跟著他們往落腳的庭院裡去。
如今的這一幕又讓宋嫻想起那時和李容褀一起逃出京城的景象,只是風水輪流轉,誰承想不過一年,兩方勢力就掉了個個兒。
偏生這兩遭宋嫻都成了出逃的那一方,這一遭雖是受了劫持,卻也不得不感慨命運捉弄。
既來之則安之,已經到了這裡,再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於是宋嫻反而坦然了許多,左右就剩她一個,李容錦費了力把她弄來,應該也不至於急著要她性命。
懷著這樣的心思,宋嫻索性按下心來,照常的吃飯睡覺,即便沒有自由也逍遙自在得很,唯獨擔負起一樁大任,那便是照顧李容錦的母妃。
作者有話要說: 先把二殿下拉出來遛一遛,大家表急,很快就要見面了哦。
☆、母子
宋嫻百思不得其解,按說她是被李容錦脅迫來的,理應不與他同心,這落腳的庭院雖說比不得王府,但丫鬟婆子還是不缺,可是照顧老王妃這麼重要事情,李容錦卻非要交給宋嫻來做,特別是貼身伺候的事,全都不讓那些丫頭們動手。
對此,她也實在忍不住問過李容錦,怎料他卻只是一句“你這人看著還算妥帖”就給打發了。
瞧著他說話時那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宋嫻又不得不覺得這句話裡藏著不只一層意思,最淺顯的大抵就是認可了過往在倚墨園裡她的盡心服侍,深一層去看大抵也有些讚賞她的為人,不會趁人之危的意思,可再挖掘一下,主要還是“柿子要趕軟的捏”這意思。
果然,從李容錦後來對她呼來喝去的種種表現來看,這最後的一層意思要更貼切一些。
雖是如此,在陵川的這段日子,宋嫻倒是看到了李容錦令她十分意外的一面。
她見李容錦為了皇位百般算計,甚至不惜弒父殺弟,便將他定性為薄情寡義之人,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在母親面前全然是另一種模樣。
經歷了路途顛簸,老王妃的傷勢未能及時得到治療,拖得整個身子都江河日下,自到了陵川后便一直臥床不起,大部分時間都處在昏迷中。
李容錦便衣不解帶的在床榻邊照顧,湯藥都親自侍奉,雖說安排了宋嫻服侍,他自己卻也毫不懈怠。
一連幾日下來,便是宋嫻還偶爾偷著打盹兒,可他卻始終守在母親身旁,竟連眼睛都不曾閉一會兒。
宋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不曾親見他殺父拭弟的那些行徑,她定要以為此人就是個大孝子。
分明這裡也沒有其他人看見,他萬沒有做給別人看的道理,想來是出於真心。
見他為了侍疾而數日不吃不睡,原本高大精壯的一個男人卻弄得形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