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內心裡卻很脆弱。他自小沒了孃親,心裡對先母應當是十分思念的,可又礙著面子不肯讓別人知道,這才獨自關在書房裡作畫,聊表憂思,而和這些畫像獨處,也算是彌補了幼年不能承歡膝下的缺憾。”
她這一番話,說得倒也感人。
蘇月不由的也行至畫像前,同她一起看向那幅畫像。
片刻後,蘇月卻彎起嘴角,用嘲諷的語調道:“莫要忘了,先王妃早已過世,這王府上除了王爺王妃,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老人,便是二殿下也不知道先王妃的模樣。”
宋嫻則解釋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殿下就不能根據別人的描述畫出母親的樣子?正是因為沒有一個現成的可以緬懷,才更要自己畫一個出來。”
她說著,又見蘇月還帶著狐疑,便握住她的袖角道:“好姐姐,就信了我吧,你看這沁竹園裡除了二殿下,還有哪個是會作畫的,我不過是個丫頭,勉強識得幾個字已是不易,自然也不懂這些,我總不可能是讓二殿下幫我一道來騙你?就算我想,二殿下也不能答應啊!”
原本十分無稽之事,經宋嫻這麼一解釋,竟也說得通了。
那蘇月沉吟了許久,終於還是信了,抬起頭來對她道:“無論如何,你雖偷了這幅畫,卻並沒有探得對我有用的情報,我暫且再寬限你幾日,務必給我找出些有用的東西來,否則便不是嚇唬你了。”
宋嫻好歹說服了蘇月,總算混過這一遭,至於以後的事情,便打算等到了跟前再說吧。
她辭了蘇月出來後,說是要將那幅畫像還回去,實則悄沒聲兒的揣至無人處打算銷燬了。
到了四下無人之處,她火都點了起來,剛要把畫放上去,可畫面展開,露出李容褀那副絕美無雙的眉眼,她看著竟生出憐惜之情,就又一把將那畫救了回來。
到底是自己費了幾個夜晚畫出來的,就這麼毀了自然十分的捨不得。
宋嫻只得把火熄滅,又將畫小心的收進了懷裡。
這樣過了一夜,那幅畫卻又成了宋嫻的心頭患,以至睡裡夢裡都是畫像被李容褀或者蘇月發現的情形。
第二天醒來,她再不能仁慈,終是狠下心來,準備再把畫拿出去燒掉。
這樣想著,她便將畫像帶在身上,避開眾人往庭院裡去。
十分不巧的是,她才到庭院裡,就迎面碰上了昨晚值夜的敏心,說殿下正要傳她,立刻就要引她至屋裡去,竟是十萬火急,一刻也耽擱不得的態度。
宋嫻無法,只得先隨了她進屋。
及至書房,李容褀已然穿戴梳洗罷,正在桌機前看書。
方才傳她傳得急,現下又並無事,不過是讓她奉了茶,在一旁研磨伺候。
宋嫻無奈,正在心裡腹誹他想一出是一出,這時又有小廝來傳話,稱王爺有事要同二殿下說。
李容褀也不耽擱,只換了衣服便去,臨出門前對宋嫻道:“你就待在這裡,我去去就回。”
宋嫻得了他的令,又不知他到底幾時會回來,便只得百無聊賴的守在這書房裡。
她待了大約半柱香的時辰,忽然又觸到揣在袖子裡的畫像,便生出一計:何不就著這裡的燭火把畫像給燒了。
眼下是白日間,書房裡並不曾點燈燭。
她既生出這想法,便尋了火柴將桌機上的燈燭點燃。
燭火亮起來時,她也自袖子裡取出那幅畫。
“不是我情薄,只怪你我緣薄。”她展開那幅畫,對著畫中人喃喃低語,以示作別,繼而捲了畫探到火苗上。
眼瞧著火焰就要燒到那紙上,忽聞的“嘩啦”一聲,分明好生被宋嫻拿在手裡的畫像竟飛了出去。
宋嫻大驚,連忙回頭去看,竟觸上了李容褀自上而下凝視她的雙眸。
她嚇得腿一軟,跌坐到地上。
“燒的什麼?”李容褀不緊不慢的說著,接著就要展開那幅畫。
宋嫻連忙撲上前去搶卻還是遲了一步。
畫像已然被展開,在李容褀面前現出那和她有著同樣眉目的女子。
“這是……”他凝視著畫像,露出疑惑的神情。
宋嫻自知再避之不過,只得編造託詞道:“奴婢見殿下思母心切,又不知先王妃之仙貌,想著王爺定與先王妃眉目想象,便照著畫了一幅。”
“那怎麼又燒了?”李容褀追問道。
“因為……”宋嫻頓了頓,隨即答來:“因為畫得不好。”
原以為她胡亂照著他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