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紀偉峰繫好水裙,走出廚房。
石磊已將魚颳了鱗,見了紀東得意的笑笑,二話不說就起身去洗手。
紀東懶洋洋的蹲下身子,斜了眼廚房,難看的朝石磊做個鬼臉,板了臉摳魚腮,嘴裡唱曲般唸叨個不停,“遠來是客!我摳你腮。我摳我摳……”
石磊笑著洗完手,敲敲紀東的頭進廚房幫忙。不一會兒,紀東洗好魚也進了廚房。
三個大男人有說有笑的好一陣忙亂,不一會兒,菜上桌,三人落座。
(4)
南成默不做聲的坐在車內,表情複雜的看著南得剛。優裕的生活加上合理的保養,南得剛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幾歲,僅有的幾道魚尾此時正蘊涵著淺淺的笑意。
南成看著這樣的笑,想起了小時候南得剛抱著親他時的滿嘴煙味,想起了他躲避時南得剛臉上不依不饒的幸福笑容。
南成很懷念這樣的笑容,甚至在夢裡也在追逐著一個模糊的背影。
在獄中,紀蘭每月都會去看望南成,給他帶去母愛的溫暖,但南成心中更期待南得剛的探視,南成不敢問紀蘭,怕她傷心,更怕自己傷心。紀蘭每次探視後,南成回到獄舍,都會躺在黃立堅身下,在身體的痛楚中瘋狂的咬遍愛人的每一寸肌膚。當黃立堅喘息著吻上他的淚眼,舔去他的苦澀,釋放他的慾望,南成常會有一種虛脫般的滿足。
父母離異後,南成每因在校受欺負時就會想念南得剛,就會故意做錯事並和紀蘭大吵大鬧,南得剛也總會及時出現在他身邊,直到南成把自己送上法庭,南得剛憤怒的給了他一耳光,南成才悲哀的發現自己幼稚的舉動讓父親越來越遠離自己,遠離母親,遠離家庭。
庭審後,南成淚流滿面的看著紀蘭孤苦無助的雙眼,跪下磕了幾個頭。
南成想起紀蘭接他出獄的那一天。南成沒見到南得剛,雖然在意料之中,他仍然感到失望。南成看到母親身上的落雪便一陣眼脹鼻酸,他摸著紀蘭凍得通紅又皸裂的雙手就情不自禁的將它們貼緊在自己雙頰上。紀蘭激動的撫摸,也許是刮疼了南成的臉,南成心一疼,抱著紀蘭哭了。
雨已經停了,大街上車流人流來來往往,兩輪三輪四輪的車子載著各個階層的各色人等彙集在十字路口又奔向四方。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追求著,在這個日益浮躁、冷漠的社會里投入的表演一回又匆匆謝幕。
南成默默看著南得剛的雙手,跟紀蘭粗糙的雙手相比,南得剛的雙手顯得光滑細嫩,胖胖的很有肉感。
南成記起就是這樣的手給了他一耳光,他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想象著被南得剛胖手擁抱的溫暖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幸福的感覺了。
南成想起了黃立堅,想起了黃立堅的溫情。很多時候,南成從黃立堅的唇齒之間嗅到的淡淡的煙味,和南得剛抱著小時的他親吻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南成感覺渾身燥熱,心神不寧,他惶惑的看了眼南得剛,急忙將目光移向窗外。
雨後的天空灰濛濛的。南成看著窗外景物由遠及近漸漸清晰又迅速從視線中消失,來自身體的鼓脹的慾望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南得剛看了眼南成,將車停在一家專賣店門口,“小成,跟爸進去瞅瞅!”南得剛開啟車門充滿期待的對南成說:“給你買幾件衣服。”
南成聞言遲疑片刻,望望南得剛,點點頭。
十幾分鍾後,南得剛滿意的看看煥然一新的南成,將大大小小十幾個衣袋丟在後座,驅車去吃飯。
車在某餐廳門口停下,侍應生上前開啟車門,等兩人下了車,一旁的保安將車開進了停車場。
南得剛對這裡很熟悉,他呵呵笑著同幾個工作人員打聲招呼,交待了幾樣菜,領著南成進入二樓包間。
南成上穿一件羽絨服,下著一條緊體牛仔褲,渾身不自在的坐在南得剛對面。
南得剛看了眼垂頭不語的南成,想起以往事情,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
父子倆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尷尬。南得剛想了想掏出煙向南成示意。南成不抽菸,南得剛只得給自己點上。
功夫不大,酒菜上齊。
南得剛撳滅香菸,溫和的看著南成,“小成,多吃點。這家菜做得不錯。”說完倒滿兩杯酒將一杯遞給南成。
南成躲開南得剛的目光,通紅著臉說:“爸……開車不能喝酒。”
南得剛怔了一下,心底忽然一暖,呵呵笑道:“兒子說得對,爸不喝!你少喝點。快吃,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