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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會吧?”

“真的,你說就這種狀況我哪有心思想別的?現在我面臨的首要任務就兩個字——掙錢,你得幫幫我,跟我弄點生意做。”

“行啊,生意麼,跟別人做也是做,跟你做也是做。你說吧,想做什麼?”

“想跟你做原料。”

“你開玩笑,你賬上才那麼幾個錢,跟我做原料?一次做幾噸?”

“我手裡沒錢你先借給我,或者我先欠著,做完一單我還你一單的錢,你總不會怕我不還你錢吧?”姜鈞手裡不是沒有錢,可是他不想把現金投入到跟中原公司的業務上。如果跟中原公司做業務,他自信應該達到空手套白狼的境界,透過玩空手道、兩頭甚至三頭接軌對縫把生意做了,把錢賺了。如果把錢都投入到一個貿易專案上,其他人完全可以以缺乏資金支援為由給他晾臺。如果他自己有什麼需求,手頭沒有大量的資金也是什麼都辦不成的。

宋大炮倒認真了:“那倒不是,好賴你老婆孩子還能給我做個人質,可是你說的這個辦法不是我不同意,是根本做不了,你以為中原化纖是我家的?不付錢拿貨,或者拿貨不付錢,如今就是我親爸爸也做不到這一點了。國資委、職工、班子成員哪一頭我都沒辦法說服人家,我要是跟你這麼幹了,明天我就得上職代會交代問題去。”

姜鈞心涼了,心裡暗罵這隻老狐狸,過去在一起搭夥的時候就不老實。如果不是揪住了他的狐狸尾巴,然後因勢利導讓他成了同夥,很可能現在他已經被搞殘廢了。

“喂,怎麼了?你說話,再不說話我撂了。”宋大炮在電話那頭大聲嚷嚷。

姜鈞嘆了一口氣說:“我還能說什麼?你都把我堵到旮旯裡了,我還說得出話嗎?”

“哈哈哈哈,”宋大炮在電話裡得意洋洋地大笑不止,姜鈞在這邊恨不得衝他那長滿黃牙的大嘴吐口唾沫。這頭老狐狸,看樣子是指望不上了,姜鈞失落加失望,想起了那句老話兒:世道澆離,人情冷暖,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心情就像烏雲密佈卻又不下雨的天空,鬱悶得難受。

宋大炮在電話那頭看不到他的表情,笑夠了接著往下說:“你過春節回來不?你要是回來,啥事咱們在酒桌上談。說實話,你這一走,我別的沒覺著怎麼樣,就是喝酒少了個對手,你回來咱們倆幹他幾瓶黃河蟲,你要是繼續保持不敗紀錄,咱們啥事都好商量,你要是酒量退步了,說明你真的不合適當開發區公司的總經理,咱們就當酒肉朋友,除了喝酒吃肉以外的事兒免談。”

宋大炮說的黃河蟲是當地產的60°烈性白酒,本名叫黃河龍,他們都叫黃河蟲。宋大炮人稱宋一瓶,一瓶黃河蟲下肚照樣談笑風生。姜鈞在中原公司人稱喝不倒,喝多少也不會倒,宋大炮便有些心理失衡,總認為宋一瓶的稱號比不上喝不倒,有機會就跟姜鈞對酒,兩個人經常醉臥酒場,害得部下往回背。

這陣聽到他提起喝酒的事兒,姜鈞頓時想起了過去在北方機械公司跟那幫領導在一起喝酒的往事,心裡忍不住就有些軟軟地暖暖地懷舊。可是轉念想到宋大炮這麼不給面子,不講人情,年產值幾十個億,居然捨不得揪一根汗毛來接濟他,不由憤懣難平,對著話筒喊:“老宋,大年三十以前我肯定回家,到時候我一定跟你喝個徹底,不醉不休,你等著吧。”

宋大炮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姜鈞心裡說:你笑吧,我非得喝死你不可。他確信,如果他不讓著宋大炮,他一個人就能放翻他三回。

姜鈞之所以跟宋大炮拉扯這麼一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黃小船他們聯絡的一單替國內某大廠進口銅礦砂的生意如果談成了,得支付銀行信用保證金300多萬美元。這是一單明顯的有利可圖的業務,國內有色金屬礦藏除了稀土、鎢等有限的幾類,大都缺貨。只要能搞到進口單子,就肯定能賺錢,黃小船一天到晚催著姜鈞掏錢支付信用保證金。

姜鈞對那種生意其實並不感興趣,做買賣倒來倒去,賺了利潤是國家的,吃虧賠了責任是自己的,所以就一直拖著。黃小船又來催,姜鈞就問他們這筆錢在銀行得壓多久,黃小船說快則兩個月,慢則三個月,關鍵是看國內大廠的支付時間。

姜鈞追問他:“如果國內大廠不能夠按時支付呢?”

黃小船說:“不會吧,我們聯絡的大廠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銅精煉國有企業,合同都簽了,到港付款,其餘都不用我們管。這還是透過柳總的父親給聯絡的,不應該有什麼問題啊。”

不提柳海洋的老爸還好,一提這個碴兒,姜鈞反而有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