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把貂蟬的信揉成一團,拋進火盆中。
“你是啞……你不會說話?”阿斗忽道。
男子點了點頭,阿斗才明白過來,這是個啞侍,三國時期竟有這種人才,而未被曹操,劉備等人蒐羅,心甘情願留在貂蟬身邊,可見貂蟬識人用人之能亦不容小覷。
啞侍取了蓑衣斗笠,讓阿斗穿戴好,領著他出門,二人上馬,阿斗道:“去樊城。”
啞侍一抖韁繩,驅馬疾行,這一路,便是走了足足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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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斗起初還懷疑這傢伙是故意裝啞巴,免得被套出話來,然而熟絡後,卻見其住店,打尖均是用手語,才不再懷疑。觀其面容,約摸二十七八模樣,或是因那道疤而不顯老?高手不會憑空冒出來,阿斗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是在這個年紀成名退隱的。
阿斗時而口若懸河,時而拿言語試探,啞侍卻均是面色如常,不見絲毫感情表露,這人是個面癱。阿斗下了結論,便伸手去摸啞侍臉上疤痕。
幸而啞侍除了第一次阿斗提及“家奴”時現出凌厲目光,其餘時間卻對他十分客氣,全無冒犯。
所謂老虎不發威當你是病貓,一來二去,阿斗膽子便大了起來,這日二人在一件破廟中過夜,阿斗興起,用手指在啞侍疤上一戳,道:“家奴?”接著迅捷無比地縮回手。孰料啞侍比他更快,一把便握住阿斗之手,旋即翻掌鬆開。
阿斗訕訕盯著他看了片刻,啞侍別過頭去,阿斗又忍不住道:“你會寫字麼?”轉身撿來炭條,塞到啞侍手中,道:“你不想被喚家奴,便把名字寫給我看。”
啞侍接了炭條,在手中搓了搓,少頃那炭條不見了,阿斗一臉茫然,不解其意,倏然間啞侍的大手兜頭蓋臉罩了上來,那方位卻是避無可避,把他抹得滿面漆黑。
阿斗先是一楞,繼而大笑,出外沾水擦了,回身又以乾淨衣袖幫啞侍抹臉,小心順著那疤痕輕拭,直擦到脖頸,唏噓道:“可惜了這麼帥的一張臉。”
啞侍依舊是那副面癱表情,阿斗又道:“等我空了給你打個半邊臉的銀面具戴上,遮了這疤,女人們一定會尖叫‘啊,帥啊!’……”
啞侍鄙夷地看了阿斗一眼,阿斗續道:“就連貂蟬說不定也……嘿嘿嘿嘿。”
啞侍微微眯起雙眼,倏然間又恢復了凌厲眼色,阿斗按在他脖頸上的手察覺到極輕的顫動。
是憤怒,抑或哀傷?
終於套出來了,阿斗吸了口氣,作好了捱打的準備,問道:“你喜歡貂蟬那小娘皮?”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啞侍閉上雙眼,搖了搖頭。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阿斗的問題,是夜阿斗不再試探他,只得抱著諸多疑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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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兼程,趕到樊城外時,阿斗幾乎認不出何處是天,何處是水,放眼望去,世間均是一片汪洋。波濤從漢水上游而來,沿途攜著無數斷木呼嘯著衝向低地,那遠處被水淹到屋頂的顯是樊城,此刻外城城牆已被泡得多處垮塌,城中駐軍兵營亂成一團。
低處有大小戰船不斷靠攏,逼近高地,船上弓箭齊射,高處則以滾木,投石相阻,兩軍正戰得不可開交,雨聲中遙遙傳來關羽之聲,似在怒喝,又似勸降。
阿斗鬆了口氣,道:“終於趕上了,快,我們去和二叔匯合!”
二人沿江岸疾奔,啞侍忽地停了腳步,一手攔住劉禪,只見樹林茂密中,有十餘名黃衣步兵一路掩去,手中各執銀光閃閃利器,正尋下水之處,阿斗道:“鑿船?”說話間曹軍派出水兵已口咬鋼鑿,接連撲通落水。
阿斗忙扯著嗓子,朝遠處的戰船大喊:“當心水底!”
啞侍俯身拾了塊拳頭大的碎石,於手中掂了掂,甩手朝那滿目汪洋中甩出,繼而看也不看,又去尋就手石塊。
阿斗的話卡在喉裡,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一具浮屍,緩緩飄上水面。正要轉頭,聽石穿空激水,片刻,鑿船兵再死一人。阿斗張著嘴,面部肌肉抽搐不止,旋即馬上彎腰揀石頭,江邊大的甩石,小的揀石,頃刻間一具又一具浮屍漂起。
“什麼人——!”
荊州軍終於發現這江邊接二連三的飛石,有兵士划著小船過來,阿斗數那死屍,下水十二人,竟是死得乾乾淨淨,駭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見啞侍甩得興起,又一塊圓石飛出,登時把那划船小兵砰然擊下水去。
“瘋子!”阿斗哭笑不得,咬牙道。
幸好啞侍手下留情,那兵冒頭大罵,啞侍只是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