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執行了,功名的事,而今阻力確實少了許多,可是反對者依然還是有的,老夫不是欺世盜名,只是此事關乎教化,不可不慎。”
這個先河開得確實有些大了,影響絕對深遠,一旦從戎可以得到功名,既使這個功名遠不如真正考來的功名值錢,卻也足以給天下人開闢了一條新路,那就是讀書人原來可以與武道結合起來,求取一條新的前途。
在座之人,誰也不知道此例一開之後會發生什麼,正因為如此,才表現出了極大的謹慎。
葉春秋很能理解劉健等人的心思,他們雖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人,可是並不代表他們能看清未來,而越是聰明的人,往往越是保守,在眼前一團迷霧的情況之下,守成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葉春秋卻能看到一個新的未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去做他自認為對的事。
葉春秋看著劉健,臉上露出莊然之色,道:“劉公所言甚是,下官也深知此事需慎之又慎。”
焦芳有些惱火,本來他早就想好了,若是葉春秋強力推行此事,那些大儒必定反對,到時候他什麼都不必做,只需跟劉瑾暗通曲款,讓劉瑾跑去陛下那兒挑撥幾句,陛下只要動怒,必定會祭出梃杖。
想想看,大家因為反對陛下對葉春秋和鎮國新軍的恩賜,換來的卻是天子的梃杖,這個時候必定天下譁然,皇帝肯定是不會有錯的,那麼這件事總該有人背黑鍋吧,不是你葉春秋和鎮國新軍,來背這黑鍋的還能是誰?到了那時,少不得天下群情洶湧,把一切的矛頭都指向葉春秋。
誰料到這葉春秋竟是擺平了大儒,至少他們雖然沒有支援,卻也沒有表現出明確的反對。
葉春秋面對劉健的擔心,他心知必須要小心回答才好,便道:“謹慎是對的,下官也深以為然,下官的意思是,朝廷既要推行教化,那麼把這教化推行到軍中來,豈不是好?下官在軍中設了明倫堂,延請大儒日夜宣講孔孟之道,這與縣學、府學乃是同理,授予鎮國新軍功名,鎮國新軍亦要對這功名承擔責任,不妨如此,陛下既有此心,自該奉旨而行,不過嘛,兵部呢,每年也要派人前去鎮國新軍進行一場考試,自然……這考試的內容,八股就不必了,大可以在策論或是其他方面下功夫,若是考試不合格者,便予以警告,若是次年再不合格,大可以革除功名,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葉春秋的一番話也算是有理有據,一方面將這授予功名的好處說出來,教化嘛,鎮國新軍和別的軍馬不同,所以屬於特例,其實也有試驗的意思,開口成效如何。
而真正打動人心的,卻是兵部的考核,這等於是給鎮國新軍諸生們加了一個緊箍咒,他們若是在這個過程之中荒廢學業,朝廷便保留了革除功名的權利。
有了這個,就足夠讓內閣向天下人交代了,而對葉春秋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鎮國新軍分為操練和夜課,白日的操練自然是不可能打折扣的,可是難保夜課會有人不夠專心,有了這個規矩,往後這些門生們也肯努力一些,這對他們的未來有好處。
另一方面,兵部的考核彈性很大,有了這個名目,不但可以減輕阻力,而另一方面,這種考核最終只能是走過場,因為開脫的理由太多了,比如鎮國新軍征戰在外呢?還有考核的內容,也是未來可以扯皮的事,而最緊要的是,現在得把天子的旨意貫徹下去。
劉健見事已至此,也只能點頭:“好吧,這樣也好,這件事就暫定如此。”
焦芳在一旁,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很清楚葉春秋玩了一個花招,用一些儀式性的東西打了一個擦邊球,只是現在……
天子下旨,劉健拍板,焦芳深知自己已不可能再反對了。
這使焦芳不禁感到有些如鯁在喉,心裡很是不悅,卻又無計可施。
(未完待續。)
第七百一十一章:古怪的敕命(第六更)
二月二十三這一天,朝廷所委派的欽差抵達了鎮國新軍軍營。
所有的鎮國新兵都已束手待命,在校場等候多時。
與金帳衛一戰,打出了鎮國新軍的威風,大明對於戰功一向不吝嗇於賞賜,這次雖只是對陣,可是與血戰沙場也並沒有什麼分別,何況格殺這兩百餘金帳衛,所獲得的戰果遠遠大於邊鎮上斬首數千的戰役,而這一場勝利,也是天下臣民有目共睹的,因而欽差笑意迎人地抵達校場時,不免露出了幾分羨慕之色。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拜倒,以葉春秋為首,其後是王守仁,再是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