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就這一張嘴的功夫,白果屈指彈出一顆藥丸直接射進了他嘴裡。兩人配合天衣無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天逼人吃藥的熟手技工。
賊老大不由自主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連藥丸一起吞進了肚子裡,他大驚失色喝道:“臭娘們,你給老子吃的什”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掉了他滿嘴汙言穢語,正是白芍出手。這一掌看似普通,但勁道非常,震得賊老大牙關劇痛,一時再吐不出半個髒字。
白茯苓笑著對廳上的賊匪介紹道:“這種藥丸味道好得很,吃了以後身上的皮肉只要被人輕輕一碰,就會痛得像刀割一樣,他既然是你們老大,就先讓他給你們示範示範效果。
本小姐時間有限,你們如果不肯老實交代,少不得都要試試這種藥丸的滋味了。”
才說著藥效已經開始發作,賊老大隻覺得與冰涼地板相觸的那一處面板越來越疼,好像躺在一塊被逐漸燒紅的烙鐵上一般。他終於痛得忍不住了,拼命掙扎著想起身,但是全身無力,才直起上半身就支撐不住,晃一晃又跌了回去,這次是背心先著地,著地的那一刻他幾乎以為地上長出了幾柄利刀,刀刀紮在他身上!
他受痛不住再次扭動身體想逃避這可怕的痛楚,可惜只是徒勞無功地一次又一次使自己痛得更加悽慘。
他忍不住一邊呼疼一邊大聲叫罵,不過一陣,他整個人已經被冷汗浸透,那痛楚扭曲的神態彷彿身處地獄,他身上沒有多添什麼傷痕,可叫聲竟比昨夜被人刺瞎雙目時還要慘烈,廳上群賊見了人人心寒,看向白茯苓的眼光變成了全然的恐懼。
賊老大昨夜已經耗掉了大半體力,翻滾了幾下便再也無力動彈,連慘叫也變得嘶啞無力。
白茯苓走過去一腳踏住他的肩頭一手拿著白果遞過來的門閂,戳了戳他的胸口道:“本小姐耐性也很有限,你快些說罷,說了我就給你解藥。”
賊老大被折騰得快要崩潰了,混亂之下再也顧不上逞英雄,竟大聲叫起救命來!
白茯苓腳下使力,惡聲惡氣道:“你叫啊!儘管叫!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咦?!這句聽起來怎麼這麼熟呢?白茯苓想了想,哦!這是惡霸欺侮良家婦女的慣用臺詞嘛!好像還有一句差不多的
“你叫得越大聲我便越興奮越痛快!”白茯苓終於想起來,正為自己找到兩句應景的臺詞而高興得意,忽然見站在她對面的白果猛向她打眼色,一邊伸手指向她身後。
白茯苓莫名其妙地扭頭一看,只見偏廳門口,海浮石正一臉吃驚地看著她
正確地說,震驚、錯愕、不信等等形容詞都不足以描述海浮石此刻複雜的表情。
白茯苓完全沒想到他會忽然去而復返,更沒想到兩人竟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不過絕對與高興、歡喜、得意之類的正面情緒無關。
白裝了!可憐她之前辛辛苦苦建立的柔弱可人的形象啊她可不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然後強勢地告訴海浮石,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啊!
真是丟死人了!
才裝了一天不到,就在這個她覺得很有好感的男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最惡劣兇狠的一面。
正常女人在這種情況下多半恨不得地上裂開一道大縫可以讓她鑽下去,不過白茯苓不是普通女人,她惱羞成怒選擇了惡人先告狀!
“看什麼看!你又不叫‘破喉嚨’,更不叫‘救命’,他叫他的,你跑出來做什麼?”白茯苓兇巴巴道。
反正已經暴露了,乾脆一次暴露個徹底!
海浮石愣了一下,很快斂去面上複雜的神情,走上兩步低聲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小姐如果狠這惡賊冒犯,一刀殺了他就是了,何苦如此折辱於人?”
“殺了他我有什麼好處?”白茯苓哼了一聲道。
海浮石無語,過了一陣終於道:“小姐想要什麼好處?”
“他們這些年來也不知道洗劫了多少無辜客商,不義之財留在他們手上,還不如給我拿去做點善事,也算是替他們積德。”白茯苓把自己黑吃黑的行為說得十分義正詞嚴。
海浮石覺得她說得是歪理,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昨晚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家財物被洗劫一空不說,說不準我就連性命都沒有了,想想那些被他們害慘了的客商,枉死的孤魂這樣的惡賊又有什麼值得同情的。我不過讓他們痛一下罷了,也沒傷他們一根寒毛”
理智上猜到她是裝的,海浮石還是不自覺軟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