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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桌前,一排十幾個宮侍侍立一旁,手裡都提著棗紅的食盒,卻沒有擺上桌,顯然是在等人。

她將劍遞給若琳,快步走過去,坐到安玥身畔的椅子上,將在御花園隨手摺來的梅枝插進他髮髻,歪頭左右打量一番,笑嘻嘻道:“都說花開朝顏,依我瞧,午時的顏色反而更俏,耀的人家眼睛都睜不開了呢。”

“放肆!”安玥板著臉厲聲冷喝,一把將花枝從頭上扯下來,揚手便要丟出去,餘光瞟見那臘梅肆意綻放,雪花融化成冰凍結了花心,此刻在殿內地龍與火盆的燻蒸下,冰凌化作水珠,晶瑩而又剔透,卻是難得一見的雨打寒梅景緻,抬眼瞅了容卿一眼,見她眼神纏在這花枝上,壓根未正眼瞧自己,之前一番言語也的確是衝著這梅花而來,並非誇讚的是自己的容貌,竟是自己想岔了?他羞怒交加,雙頰不由得浮上一層緋紅,將花枝往一旁宮侍身上一摔,冷聲道:“醜陋不堪,汙了本宮的眼髒了本宮的手,拿出去丟掉!”

那宮侍連忙往殿外跑,方至門口又被安玥喚住:“回來!”

剎車不及,險些摔倒在門檻上,那宮侍戰戰兢兢的走回飯桌前,也不敢吭聲,只靜靜的垂首侍立一旁等候示下,片刻後才聽得安玥吩咐道:“殿內火盆燒的旺,門窗又關的嚴實,氣息沉悶的很,本宮一進來便覺窒息,把這枝梅花插到花瓶裡,放到本宮批閱奏摺的案几前,醜是醜了些,總算有些用處。”

寒梅的確隱有暗香,容卿環視了下諾大的寢殿,暗自咂舌,就巴掌大那麼一枝,真是繡花針落入東海里,半點風浪都攪不起。

宮侍很快取來花瓶,注了大半瓶進去,插好後襬放到軟榻前的案几上,安玥的臉色總算緩和下來,又道:“以後每日清晨都要折一枝來!”

殿內眾人連忙齊聲應是,容卿眨眨眼,往安玥身邊蹭了蹭,頭擱到他肩膀上,主動請纓道:“橫豎我每日都要都要去御花園練功,這差事交給我來辦剛好,也免得他們再跑一趟。”

“好,就如此吧。”目的達到,安玥心滿意足的揚了揚唇,抬手示意擺膳。

最後一個食盒被收起,卻見侍書用托盤端著個瓷罐走進來,他將托盤放到桌腳,用溼帕墊著將蓋子取下,容卿伸手扇走熱氣,探頭一看,紅紅綠綠青青黃黃的,竟是八寶粥,她托腮凝思片刻,這才後知後覺的詫異出聲:“竟是八豆粥?莫非今個是臘八?”

侍書笑著點點頭:“正是。”

“瞧我,日子都過糊塗了,還是侍書公子思慮周全。”容卿往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搶過他手裡的勺子,親自替安玥盛了一碗,遞到他面前,嘿嘿一笑:“殿下,喝粥。”

安玥睨了她一眼,拿起湯匙舀了半下,文雅的含進嘴裡,眉頭微微皺起,一旁伶俐的宮侍連忙取來痰盂,他轉頭一口吐出,另一宮侍立刻遞上漱口水跟絲帕,他漱乾淨口,接過絲帕擦拭一番,轉頭卻瞧見容卿正吃的香甜,一碗很快見了底,也不再盛,而是半蹲起身子越過一堆盤碗碟子,將他那碗取走,就著他用過的勺子,沒幾下就吃乾抹淨,連半粒米渣都沒剩,嘴裡小聲的嘟囔道:“殿下竟然吃不得甜,一年也就臘八這日才能吃上,真是沒口福。”

安玥拿起筷子,夾了棵青菜塞到嘴裡,嚼碎嚥下後,面色冷然不帶任何玩笑的哼道:“既然喜歡吃,那便讓御膳房一日三餐都做給你吃,一直吃到吐為止。”

“八豆粥譬如青樓裡的小倌,偶爾嚐嚐過把癮尚可,若是日日都如此,可真消受不起。”她端起旁邊的白米飯,用筷子敲敲碗沿,嘆息道:“過日子呀,還是白米飯這樣的正夫妥帖實在。”

“正夫?小倌?跟了本宮,你想都不用想。”安玥倒沒動怒,只鄙夷的撇撇嘴便不再搭理她,轉頭瞧向侍書,說道:“昕絡的女兒明兒便滿百日,禮品秦公公前些日子已備好,你午後去蘇府走一趟。”

蘇家大公子蘇昕絡的父親乃是年太卿長子音冉殿下,安玥父親路皇夫過世時音冉早已下嫁蘇家,是以安玥與音冉並不親厚,反而與年紀相仿的蘇昕絡私交甚篤。蘇家生意鋪的極廣,四國間都有分號,可謂天下首富,安平在世時便頗為忌憚,逼得蘇家主動交出鹽鐵茶的經營權,其他生意也大規模縮減,畏首畏尾苟安於世,待安玥掌權後,便頻頻賦予蘇家特權,於是蘇家的生意一日千里,比之從前更勝一籌,眾商賈望其項背卻又無可奈何。

容卿擱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拍著圓滾滾的肚子,插言道:“可是東華蘇家?”

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想來是憋壞了,孫雲剛開口說能下地走路,她便蹦下了床,不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