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瑜聞言皺緊了眉頭,很是為難的模樣,容卿拍拍她肩膀,無所謂的笑道:“皇上若是真想學,我私下裡教你便是,橫豎我是殿下的女寵,只要有殿下的一天,便有我的榮華富貴,在意那些虛名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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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一副死貓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逗弄幾下,它便動動爪子,眼睛始終眯著不曾睜開過,儘管如此,平瑜卻玩很是得趣,樂此不彼的用指頭在它身上戳來戳去,笑的嘴巴險些歪掉,瞧的容卿直搖頭。
用完早膳,又喝掉一大碗黑乎乎的湯藥,睏意再次席捲而來,只是礙於平瑜在,她也不好躺下歇息,便叫若琳取了棋盤過來,憑著腦海裡殘存的一些記憶,擺起由逍遙派掌門無涯子創立的《珍瓏棋局》來,所謂觀棋招而知人心,段譽之敗,在於愛心太重,不肯棄子;慕容復之敗,在於權欲太盛,不肯失勢;惟獨長相平凡、出生卑微的小和尚虛竹為救人而出手,不惜自損大片,撞開棋局,從而獲得了無涯子老前輩七十年的內力。棋局擺好,容卿垂目打量了一番,便又抬手將其全部打散。虛竹所走的地方為禁著點,不論是當下圍棋規矩,還是二十一世紀中日韓圍棋規則,皆不允許在禁著點填子,若非要如此,則須罰子或是停走一招,如此一來便是南轅北轍,斷不能破局。所謂的珍瓏棋局,只不過一種美好的想象罷了,甚至可以說是騙局。
“騙局呀……”,容卿喃喃自語,“我這一生,又有多少騙局呢?”
“奴婢見過姑娘。”沉思被打斷,容卿抬眼看去,見宮女鴻雁跨過門檻走進殿來,朝自己福了福身,又轉身打起門簾,雲嵐隨後走了進來,身上穿著厚實的雪白大氅,手裡捧著個暖爐,臉蛋較先前更加清瘦,眉宇間掛著深深的疲倦。
你方唱罷我登場,乾清宮快變成戲園子了,倒是熱鬧的很!
容卿將頭轉回來,捧了陶罐,將棋子一顆顆放進去,抿唇笑道:“吆,雲小姐來了?,難怪大早上的就聽到喜鵲在窗外叫,原來是有貴客要駕臨!只是我這身子還病著,不能親自招呼,若有怠慢之處,還望雲小姐見諒。”
平瑜從容卿身後探出頭來,詫異道:“貴客?”
龍床帷幔半垂,雲嵐並未留意到上面還有旁人,頓時吃了老大一驚,連忙跪下行禮:“民女雲嵐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平瑜擺擺手示意她起身,身子往容卿這邊挪了挪,歪著小腦袋,賊兮兮的說道:“她不是住在梅園嘛,到這裡來作甚?莫非是來跟你爭我舅舅的?”
容卿拿指頭在平瑜腦門上一戳,低聲笑斥道:“哎呀,皇上怎可如此直接,自古忠言逆耳實話傷人,做人當虛偽些才是。”
平瑜拍開容卿的手,搖頭晃腦道:“非也非也,謝太傅曾教導朕,為人當實事求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不可妄自菲薄,亦不可自不量力。”
兩人雖是竊竊私語狀,音量卻足夠讓殿內之人聽的清楚,雲嵐緊咬了咬下唇,將眸中各□緒壓下去,轉身從鴻雁手裡接過錦盒來,走前幾步擺到床頭小几上,將盒蓋開啟,容卿探頭一瞧,竟是把青銅短劍,劍鞘上雕刻了繁複的銘文,中間的格上鑲嵌著貓眼般的藍寶石,劍身約長半尺,雖未出鞘,卻隱有寒意繚繞。
“西越國君夏候曾用過的菱紋格劍?”容卿一把將劍抓在手上,手指迷戀的在陽雕的銘文上緩緩滑過,然後握上劍柄,“鏗”的一聲拔劍出鞘,中脊突出,劍鋒細薄,通體烏黑髮亮,隨便舞動幾下,便覺寒光閃爍陰風陣陣,當真名不虛傳,她嘖嘖讚歎道:“好劍!”
雲嵐幾不可見的輕舒了口氣,容卿斜目瞅她一眼,轉頭拍拍平瑜肩膀,笑道:“殿下快要下朝了,若是給他瞧見皇上在這裡,又抱著小白不肯撒手,只怕要責怪皇上玩物喪志,趕緊回宮吧,明個再來便是。”
安玥向來嚴厲,平瑜很是懼怕,聽容卿這般一說,戀戀不捨的揉了揉小白的腦袋,翻身下床便往外跑,容卿在身後高聲提醒道:“悠著點,積雪未化,道路溼滑,仔細摔著。”聲音被隔斷在厚重的門簾內。
容卿將劍歸鞘,放回錦盒內,見雲嵐依舊站在一旁,便示意若琳搬了張椅子過去,又揮退殿內宮侍,這才笑道:“這幾天來探病的人倒是不少,禮物多是補品或者藥材,雲小姐的禮物當真別出心裁。”
若琳端了茶水送進來,雲嵐輕叩碗蓋,說道:“容容姑娘心思玲瓏,對我的來意豈會不明?”
丟擲如此貴重的酬勞,必定是有所求,至於詳情如何,容卿猜不透,手指按上兩側太陽穴,緩緩揉了片刻,她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