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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眼睛不過是怕眼底的情緒流露出來而已。起初,他不明白翩躚和上官野為何都對竹淚那般關注,後來更是不理解翩躚讓他帶著她離開,去往絕情崖。可這一路上,她的隨遇而安,她的傻傻地樂觀,她的善良……無不影響著他的心情,他的計劃……原本,他是要那般對她的呀,現如今,讓他如何下得了手?

哪怕當初對才七歲的紫然,他都為了自己的目的,毫不留情地下手。從小的遭遇,早已讓他明白,心軟只會害了自己,害了關心愛護他的人,所以,自從那件事後,他便將過去的自己埋葬,只為了最終的目的,不擇手段著。他可以隱姓埋名,也可以寄人籬下為翩躚做盡壞事,更可以昧著良心,將一個國家瞬間傾覆,甚至殺人如麻。

現在,他卻對隔壁的那個姑娘生了憐憫之心。他想不通她有什麼可以令他欣賞的。她幼稚,身處青樓卻揚言要做出一番事業;她有點點白痴,與陌生男子搭訕都從來不設防;她甚至瞎樂觀,不管處境有多艱難,卻都是笑嘻嘻的,彷彿天塌下來都不關她的事;她還……總之,隔壁那個幼稚天真頭腦簡單愚昧無知一無是處的醜女人……就是讓他怎麼看都不順眼。

好吧,凌紹很沒用地承認,那個女人也不是那麼醜,甚至有點點漂亮,稱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清新可人;她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身在青樓卻能憑本事做到潔身自好;更不是特別幼稚愚昧……

凌紹自己甚至都沒發現,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對竹淚傾注了許多心思,關注著她的點點滴滴。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感知著隔壁的竹淚只是叫了點吃食,便獨自在房內想用,凌紹不經意嘆息一聲,默默地念叨著什麼,進入了練功狀態。

此時,某位餓慘了的大小姐自然不知道凌紹正在糾結著什麼,從來不習慣啃又冷又硬的乾糧,竹淚這幾天可餓得夠嗆,好不容易有了熱飯熱菜,趕忙放開了肚皮,張著“血盆大口”,忙得不亦樂乎。用句她自個兒的話說:“要死也得做飽死鬼。”

吃飽喝足,竹淚美美地洗了個鮮花浴,便睡著了。卻不知,就在她剛睡下的同時,隔壁來了位不速之客,註定了她今後的命運。

正在打坐的凌紹驀地睜開眼睛,出神地望著窗外,神色複雜:“既然來了,就進屋坐坐。外面風寒露重,可別凍壞了傳說中風華絕代的水月宮主才好!”

“本座還沒那麼脆弱。”清朗低沉的嗓音響起,窗外掠進一抹白衣黑髮的身影,斜眉明眸,薄唇微抿,瀑布般的黑髮隨意披散在腦後卻不見散亂,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舉止間媚態盡出,卻令人生不起半分褻瀆之意。此時,他兀自掏出一方絲帕鋪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方才坐下去,赫然便是水月宮宮主翩躚。這些動作說起來慢,卻被他做得及其優雅,如行雲流水一般,直看得凌紹一個勁兒皺眉搖頭:“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做這麼多無意義的事情,有那份閒工夫,不如回家找個如意夫人養幾個孩子。”

“哦?如此說來,咱們的凌神醫有意回家娶妻生子?”翩躚並不在意凌紹不悅甚至帶著稍許莫名敵意的目光,清亮深邃的眸子朝隔壁移了移,“凌神醫不是中意於隔壁那位姑娘了吧?才一天的路程偏走出了三天不止的工夫。也難怪,妾意郎情,神醫才真是好雅緻!”

如果擱在以前,凌紹絕對是反諷回去,可這次他卻嘆口氣:“真要那般做麼?男人們的事情,為何總要女人來承受?”

“凌神醫也會為了女人心軟?別忘了造成這一切的,正是女人!”翩躚收起了浪蕩媚態,滿目凌厲,“女人表面柔弱,內心才是最最難解,如果不是那些女人,你我何至於如此?不要忘記,我們的命運皆拜女人所賜!”

“即便是女人,也有不同的。”凌紹仍不放棄,頹然道,“一個紫然已是這般,就沒必要再搭上另一個無辜的女人。”

“哼,看來凌神醫是要為了一個青樓女子放棄多年來的努力和隱忍了!”帶著不甘與怨憤,翩躚的語氣不免嚴肅冰冷起來,“莫要忘記你為了這些隱姓埋名十多年,卻在即將成功之際為一名陌生女子半途而廢,值得麼?”

翩躚說得極為隱晦,也極其簡單,凌紹卻陷入沉思,他想起了孃親的慘死,想起本是屬於他的一切卻被一個刁鑽無用的小孩奪去,而他卻成為了喪家狗。這麼多年來,他放下身段,放棄良知,只為了有一天將屬於他的所有都奪回來。如今,真要為了那麼一位無關之人捨棄多年準備麼?

“不要再多想了,反正又不是要了她的命,只要你用藥得當,日後也還是有可能過上正常日子的。”翩躚明白,不能將凌紹逼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