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工廠,以及幫助天津採購南方的棉花原料。
此時李慎之卻是帶來了一個不太好的訊息。
“南直隸的棉布作坊和地主們聯合起來了,棉花供應準備漲價!這個漲價,主要的針對我們天津的棉布產業。”李慎之憂心忡忡道,“江南地區的那些作坊主,至少私人擁有幾千畝、上萬畝的棉田,加上他們根基在南方。聯合起來排外,我們拿他們沒有辦法!”
肖圖白說道:“是為了日本棉布市場的競爭?”
李慎之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原本江南地區每年向日本等地銷售棉布超過500萬匹。但是,天津的棉布比他們價格便宜,對日本出口的市場,被我們搶佔了大半。光是去年一年,我們至少讓南直隸的棉布作坊損失了超過百萬兩的出口利潤。”
肖圖白沉吟說道:“生意場上,如同兩兵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日本等地市場的競爭,我們不會讓步的!”
“如此一來,江南地區的棉花供應,便不利於我們!”李慎之嘆息,“甚至,南方地區的棉花采購渠道,將來也會失去作用!”
江南地區以松江府為例,明初的棉田種植僅佔田地的1成,九成的田地種糧食。但是到了明末,隨著棉紡產業日益發展,已經是五成的田地種棉花。一個松江府至少種植百萬畝的棉花,這也使得松江府成為國內最大的棉布生產基地。
當然,松江府的作坊,技術改進的比較謹慎的,甚至絕大多數的作坊,都是農閒時候的農民,賺取一些外快。等到農忙後,這些農民又紛紛返鄉務農。因此,全職的產業工人,是非常少的。
而且,江南地區的部分作坊,為了降低成本,紛紛僱傭流民,只給提供吃喝,不發給工錢,用這種刻薄的手段,將人當做奴隸使喚。除了對於底層百姓,非常刻薄之外,這些作坊主們又和東林黨結成了利益同盟關係。有東林黨的聲援,江南地區廣為結社,為抗水、漏稅行為張目。
因此,儘管江南地區的作坊林立,工商業非常的繁榮,但是底層的百姓,並沒有享受到其中的好處。
至於儒家提倡的種種仁義,那些飽讀詩書的南方富人,一般僅應用在同等的富人階層身上,而不會將仁慈用到底層的窮人身上。
天津地區的工商業,比江南地區要好一些,至少形成了全民富裕的的盛況。比如,以國營經濟為主的皇家系公司,和地方國企,規定了最低約月薪為1兩銀子。
天津的私營企業稍微差一點,比如天津特區戶口的百姓,必須要按照法定月薪支付工錢。那麼,私營企業主,就不僱傭天津戶口的居民,而是僱傭外地來打工的百姓,對於這些沒有取得戶口的流動人口,支付個五六百文錢的月薪,已經能夠對這些打工者形成吸引力。當然,國營企業的存在,使得這些私營業主,不敢過於壓榨,尤其是熟練工人更會漲薪水。畢竟,壓榨過度,熟練工人帶著一身技能,去投奔國營企業。
肖圖白冷笑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都隨他去吧!江南地區棉花漲價,我就不買它的棉花!天津、山東等地,同樣有棉花種植。日本、朝鮮等等海外市場,也同樣可以採購到廉價的棉花!”
其實,江南的棉花價格優勢,並不太明顯。天津地區也有種植棉花,採購價格和江南地區差不多。
唯一的缺陷是,北方地區的棉花種植的林林散散,往往一個村只能收到幾千斤棉花。而不像江南地區,有著東林黨人撐腰,使得地方富戶對於朝廷法度蔑視,原本規定種糧食的田地,已經紛紛改為種棉花。所以,松江府的一個村,便可以輕易收購幾百萬斤棉花。商人去松江府收棉花,省時省力,效率是非常高的。
但是肖圖白相信,多扶持一些北方的買辦商人加大對北方棉花采購,而在北方收購棉花多了,農民便會積極種植棉花,形成了正反饋,今後採購將會更容易。
其實,肖圖白也是知道,北方地區的動亂,並不是人均糧食產量不夠。而是財富分配不均衡,富戶的糧倉中擁有養活幾千人幾萬人的糧食,但是並不願意免費或者低廉的轉讓給窮人。而窮人因為沒有錢,只能餓死或者造反。
財富分配不均衡,或者說,就業致富機會太少,令底層人沒有收入。像棉花種植,能夠讓農民變成中產階級,豐年一年的收入,能夠度過三五年的饑荒。這樣一來,農民抵禦的天災風險的能力增強了,社會也就更安穩。
事實上,明朝末年,饑荒嚴重的地區,糧鋪中和地主家中,照樣糧食堆積如山。只不過,破產農民沒有錢購買糧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