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昨兒發生的事吧,我聽柳家的丫鬟說,你與柳家三小姐有點不愉快?”
懷英搖頭,“說不上什麼不愉快,柳小姐要拉我去月盈屋裡,我呢,又急著回來。也不怎麼傷著了她,她忽然就叫出聲,還往後退了幾步。興許是我力氣大,嚇著了她。大人也知道,我是個鄉下姑娘,常常幹些粗活兒,力氣自然大些。”
孟垚十分認真地點點頭,目光在懷英手上掃了一眼,又笑道:“倒是看不出來蕭姑娘經常做粗話兒。”
這孟垚雖長得和氣,說話也溫溫柔柔的,可那雙眼睛實在犀利得很,就那麼隨隨便便一看,彷彿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他越是聰敏精明,懷英反而越是坦然,畢竟,她可是什麼也沒幹。
“蕭姑娘這腰上掛的是……”孟垚的目光忽然落在懷英腰間的荷包上,眼睛頓時一亮,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不瞞各位說,在下幼時在廟裡住過一陣,跟著廟裡的和尚念過幾天經,方才一進門,就感覺這院子裡有點不同尋常,竟隱隱有些飄忽不定的靈氣,彷彿是有高人佈置過。再進來一看……”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懷英腰間的荷包上,笑眯眯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懷英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趕緊解下荷包遞過去。蕭子澹曉得她荷包裡裝的是什麼,臉上頓時露出奇怪的神色,蕭爹卻有些不悅,鼓著臉湊到蕭子澹耳邊小聲道:“這個姓孟的怎麼神神叨叨的,莫非他是個神棍?”好好的,居然要看姑娘家的荷包,成何體統!
那幾個官差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彷彿早就已經習慣了,顯然這位孟大人不是頭一回幹這種事兒。
孟垚小心翼翼地開啟荷包,把裡頭的護身符展開,“嘶——”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指著那張符發出驚呼,“這這這……可不得了,這個——”他一臉激動地看著懷英,雙手微微顫抖,“這個您賣不賣?”
“啊?”懷英一愣。
“五千兩!不,六千兩!這是我所有的財產了。”孟垚的兩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懷英,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屋裡眾人都愣住了,蕭爹眨了眨眼睛,把藏在懷裡的荷包也掏了出來,遞給孟垚道:“孟大人看看這個行不行?”
“還有呢!”孟垚都傻了,今兒這到底是個什麼日子,這樣的符咒跟不要錢似的忽然冒出來好幾張,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都賣嗎?”孟垚仔仔細細地看罷了,嘆了口唾沫,嗓子微微有些嘶啞。
蕭爹猶豫了一下,朝懷英看過來。這可是懷英問龍錫濘討過來的,如果就這麼賣了,是不是有點不大好呢。
“賣……賣一張吧。”懷英想了想,又轉過頭朝蕭爹道:“我跟五郎說了,讓他再畫幾張。”
再……再畫幾張?
孟垚只覺得渾身的血都開始沸騰了,激動地湊過去問:“敢問……這符是哪位高人所畫?”
第四十六章
四十六
為了這護身符;孟垚都不肯走了,纏著蕭爹好話說盡;只想讓他割愛。
“一張;就一張也不成麼?”孟垚哪裡還有半點京兆尹衙門的威風,簡直就像個看中了心愛玩具的小孩,連腿都走不動了。跟著他的那幾個差役哪裡還不好意思再繃著臉;撫著額頭;你看我,我看你;都快哭了。
蕭爹也被他弄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他本來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除了說“不行”二字,幾乎都不曉得怎麼回絕孟垚。偏偏那位孟大人還挺有纏勁兒;寸步不離地拉著蕭爹好說歹說,最後還是懷英祭出了國師大人這面大旗,這才把孟垚給打發走了。
“國師大人?”孟垚臉色微變,狐疑地盯著蕭爹看了半晌,彷彿有點不大能理解這一家子平頭百姓怎麼就攀上了國師府,但他終於沒有出聲問,舔了舔嘴唇,悻悻地走了。
等他們全都走遠了,懷英這才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氣,“幸好沒把我當殺人兇手。”
蕭子澹道:“都曉得你跟國師府有關係了,誰還敢亂來。”說罷,他臉上又有些不自在,他再怎麼不喜歡龍錫濘,卻又不得不承認蕭家一次又一次承了他的情。若不是看在國師府的面子上,他們一家子哪有如今的體面。別的不說,蕭家大老爺也不會對他們這般客氣。
可是,蕭子澹一想起龍錫濘那圓滾滾、胖乎乎的小模樣心裡頭就來氣,明明是個少年郎,偏還裝小孩子佔懷英的便宜,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懷英的名聲都毀了。蕭子澹決定,下次見了面,他還是要繼續跟龍錫濘過不去。
然後,不一會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