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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派的,若許應騤、剛毅輩紛紛入奏,說皇上的悖謬,聽信了康有為的狂言,把很好的先皇制度改變得不成一個樣兒了。西太后聽罷益發大怒,即傳懿旨,召見皇上。

光緒帝聽得西太后召他進見,知道一定有什麼岔子發生了,所以懷著鬼胎來見西太后。行禮畢,還不曾開言,西太后早把案桌一拍,大聲喝道:“我以為你年紀比前長大,知識也較前增進了,所以把朝政託給你,誰知你一味胡幹!你可知祖宗創業的艱難麼?像你這般發狂,怕不將咱們的天下送掉嗎?”光緒帝忙請了個安,說道:“聖母莫聽旁人唆弄,錯怪了人。

兒雖不肖,決不至任意胡為;就是現在的種種設施,也無非希望國家強盛起來,共享太平之福,哪有反願意把江山送掉的道理?這還望聖母明察。“西太后不待德宗說畢,便劈頭喝道:”你還強辯嗎?那王照的奏摺教你的是什麼?你當我沒有耳朵的麼?“說著,就把一大卷的彈章向地上一擲,道:”你自己仔細去瞧瞧,裡面是什麼話說 !“這時早有內監將那奏本拾了起來。光緒帝便接過來翻閱了一遍,見奏摺上都是彈劾康有為一班新人的過處和說自己的荒謬。於是一語不發地把奏章收起。西太后便指著德宗冷笑道:”現在你明白了麼?今日姑且退去,咱們告訴了你,以後還要好好地留意一下子呢。“光緒帝見說,連連道了幾個是字,便退了出來,回到乾清官裡,把 彈劾自己的奏牘重行取出來檢視了一遍,統計不下二十餘人。

不覺發憤,將許多奏本撕得粉碎,頓足恨道:“這一班守舊的逆黨不除,終究不能安枕。”光緒帝心上愈想愈恨,到了次日朝罷,恰逢袁世凱受直督保薦,任為小站練兵總辦,來請訓出京,光緒帝便勉勵他幾句。袁世凱退出之後,德宗猛然想起自己正缺少一個有兵權的人,現今袁世凱做了練兵總辦,不是握著兵權麼?於是忙叫傳諭出去,命袁世凱暫緩出京,著令乾清宮見駕。

袁世凱領了這道諭旨,正摸不著頭腦,只得到乾清宮來,由內監導引進去,見了光緒帝。禮畢,光緒帝問道:“你此番出京練兵,可忠民為國麼?”袁世凱突然聽了這話,嚇得一身冷汗直淋,當做有劾他不能忠心任事,所以有這個變卦,因此忙免冠叩頭道:“小臣怎敢不忠民為國呢?想小臣世受皇家厚恩,雖碎身尚不足報,何敢再有異心?”光緒帝聽了,微笑道:“很好,很好!你既忠心為國,現有密札一道,你須慎重行事,倘然事成,自然重重賞你。”袁世凱聽到這裡,才知道皇上別有作用,並不是為著自己的事,這顆心便放了下來。於是叩頭謝恩出來。走出乾清宮時,合該天意難回,因袁世凱出來走得匆忙了些,正和一個內監撞了個滿懷,那內監深怕獲罪,慌忙三腳兩步走了。待袁世凱定眼看時,那內監早已不見了,不覺心上十分孤疑。及至到了私邸,將密札拆開一看,原來是皇上令自己領兵殺了直督榮祿,再率部進京,掃除太后舊黨。袁世凱看罷,心裡便躊躇起來,道:“這事可不是兒戲的,萬一事機不密,就有滅族的罪名。”他心上盤算了一夜,回憶出乾清宮時和一個人相撞,那人不要是太后的偵探,倘若追究起來,可就糟了。他思來想去,覺得現在皇上的勢力萬萬及不上太后,這事看來一定要弄糟的,倒不如先去出首的為妙。主意打定, 便連夜出京去了。

原來這袁世凱曾做過朝鮮委員,如今榮祿做了直督,便何他做了練兵總辦;他有三個幫手,就是:段祺瑞、馮國璋、王士珍,時人號為陸軍三傑。這且不在話下。單講袁世凱匆匆地出京到了天津,把光緒帝的密旨呈給了榮祿;榮祿一看,大驚道:“這還了得 !”忙叫袁世凱暫護直督的印信,自己便星夜進京,來見西太后。內監通報進去,回說老佛爺有旨,明日見駕。榮祿著急道:“這事還等得明天麼!”內監又進去了半天,西太后見榮祿從天津來,夤夜叩閽,知道定有緊急之事,所以也即時傳見。榮祿一見太后,便伏地大哭。西太后大驚道:“你有什麼事這般悲傷?”榮祿一面哭,一面奏道:“險些兒奴才的性命不保,恐怕老佛爺也有妨礙呢。”說著將德示的密札呈上,西太后就在燈下讀了一遍:道:朕自稚年登基,政權皆操之母后,致一班逆黨鹹得橫行無忌,二十餘年來受盡困苦,偶有政見不合,輒為彼逆奴所揶揄。

是朕雖有天下,而實徒擁虛名。長此以往,不但為天下笑,抑亦無顏以對先皇,即後世亦必以朕為一懦弱之庸主耳。言之尤覺痛心!今著袁世凱星夜出京,領其所部,刻日舉事,襲殺直督榮祿,其缺即著袁世凱補授。並隨時率領勁卒,進京掃清逆黨,共衛皇室,而肅朝政,勿負朕意。欽此。

西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