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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先行裁汰冗員,立大小學堂,改武科制度等,已審定試辦施行。無如舊日臣工,堅以墨守舊制,擯除新法為目標,眾口呶呶,莫衷一是,遂有新舊制度之紛爭。

然時今日,內而政治不修,外則虎視鷹瞵,俟隙輒進,苟不謀自強,將何以立國!且自強之道,首以強民富國為前提。但士 無良師,奚能實學?惰兵不練,何以禦侮?長是以往,國何能強?徒見大好河山供強鄰蠶食而已。經審之再三,以國是不定,則號令不行,他日之流弊,必至互起紛爭,於國政尤無所補。

查中國曆朝,各行其法,各事其所是;戰國之世,其國雖統於周,而列國之制度,各行其善,無有相同者。矧新陳代謝,自古已然;既採新制,則舊制自不能存在,擇善而從,國之大道也。嗣後內外大小臣工,王公以及士庶,務宜備力向上,發憤圖強;習聖賢禮義之學,採西學之適於制度者借補不足。維求精進,以期有用。京師為全國首區,學堂自宜創辦!所有內外臣工,王公以下,至於各部司員子,八旗世職,乃文武后裔,其願入學堂者,準其入學肄業;俾養成人才,為國家出力,共維時艱。凡爾臣工等,不得徇私援引,因循敷衍,致上負朝廷諄諄告誡之意,下亦自誤誤人,後患莫大焉。特諭內外臣工,一體知之,欽此!

自這上諭一下,光緒皇上銳意變法的話自然喧騰人口了。

那康有為也不時召見諮詢,一時聖遇之隆,滿朝文武大吏無與倫比。康有為保薦了幾個新人物幫同辦理新政。他所保薦的哪幾個人呢?就是徐致靜父子仁鑄仁鏡三人,他的兄弟康廣仁。

弟子梁啟超本來是廣東新會縣舉子,這時得他老師康有為的保薦,賞六品銜,發在譯書局裡辦理譯書的事務。湖南巡撫陳寶箴也保薦了劉光第、楊銳,侍郎徐致靜保薦了譚嗣同、林旭。

戶部左侍郎張蔭桓保薦了王錫蕃,御史楊深秀保薦了丁維魯。

以上幾個人都是飽學之士,可算是人才濟濟了。還有張之洞一班人也幫著辦理改變科舉的章程;王鳳文請設立賑施,蕭文吉請整頓絲茶,以興實業;御史曾宗彥奏請開辦農務;王錫蕃請辦商業;李端棻請整則例;袁永昶奏請籌辦八旗生計;滿人御 史瑞詢,連字也不識半個的,卻居然也上章請辦報館,以靈通訊息。 光緒帝見奏牘紛紜,大都是有益於新政的,便也一概容納,把獻策的人還得嘉獎一番。因此那些無聊的滿人也挖空心思,競陳政見了;也有似懂非通的,光怪陸離,笑話百出。竟有請皇上入耶穌教,重習西書的奏本出現。光緒皇上看了,只付之一笑而已。但皇上對於諸臣關於新政的條陳,因為來者不拒,都給他們一個容納,所以弄出一場禍來了。是什麼禍呢?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 三月維新孤臣走海上 半夜密議皇帝囚瀛臺

卻說光緒帝寵用著康有為等一班人實行新政,那些舊臣,如許應騤、徐會澧、懷塔布、剛毅等等都非常地氣憤,天天在那裡尋新人物的嫌隙,好在西太后面前攛掇。因為這時的西太后自進頤和園後,把朝中的政事一齊丟在腦後,非有萬分緊急的事,一概不見。有時皇上遇正事前去請命,也只叫李蓮英傳語而已。皇帝母子之間還見不著面,何況是臣子了。可是這時,孝貞後在日被革職的榮祿,已做了步軍領領了。正值直錄總督出缺,榮祿便向太后要求,西太后於皇上朔望去問安的時候,算親自召見,把榮祿補直督的話再三地囑咐著。但西太后獨於這點小事怎這般地鄭重呢?一則榮祿是她的內侄,二則榮祿是個統領職銜,平空擢了總督,可算得是橫跳,照先皇的舊規講起來,斷斷乎做不到的。所以西太后不得不鄭重一下了。

閒話不提。再說那許應騤、懷塔布等一班人時時在那裡搜尋破綻,不期事有湊巧,一天,禮部主事王照上的一個奏本給懷塔布在軍機處瞧見,便塞在袖子管內,以便進呈太后。這個訊息被御史楊深秀得知,立時奏聞皇上,光緒帝聽了大怒,便命追究王照的奏摺,懷塔布不得已只好將奏摺呈出,光緒帝即將懷塔布褫職,擬了個永不敘用的罪名。但王照的本中奏的是什麼呢?卻是勸皇上剪髮易服。光緒帝看了,微笑點頭,賞了 王照三品頂戴。那一班內外滿漢臣工,聽得皇上於本朝最犯忌的剪髮辮之議也嘉納起來,因此大家似發狂一樣,怪戾乖謬的議論也都自喻新奇,爭相上本啟奏。這樣一來,舊黨免不了竊竊私語,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吹入西太后的耳朵裡去了。西太后一聽了剪髮易服四個字,不由得觸目驚心,勃然大怒道:“孺子這樣的胡鬧,祖宗的基業不是要斷送了嗎?”西太后這句話一出口,便有許多守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