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去換衣服,我先去看看母親大人”我放開了她的胸口,然後威脅道,“……如果我出來時你還沒換好,那麼我就顧不得這是佛堂大廳了啊”
說完,我就直接往裡間而去。
裡間燃著天竺安神香,瀰漫著清遠恬淡的氣息,寶心院躺在榻榻米上,似乎正在沉睡。兩個侍女阿茗、阿萩都在一旁服侍,還有小夏也在。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走的那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我低聲問道。
“就是城主離開後的當晚……大人忽然發了夢魘,然後就說,先主在責怪她沒有好好撫養城主,然後過世的宣義老大人也責怪她,說她差點毀了靈位……”貼身照顧寶心院的阿茗解釋道。
“這幾天的飲食和休息還好吧?”
“菜菜和妾身熬了鱈魚粥,每天還能進一些。就是不能好好休息,經常發夢,點上安神香才好一點,前一會剛剛睡下。”菜菜說。
“是麼?”我忍不住嘆了口氣。五十歲的人,這樣折騰幾天,那該多艱難啊
雖然她不是我真正的母親,但從第一面見她開始,我已經把她當母親看待了。
“景次郎嗎?”寶心院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的喊了一句。放在胸前的右手勉強攤了下來,在榻榻米邊上摸索著。
我連忙伸手抓住:“我在這裡”
“景次郎啊……”她嘆了口氣,“母親知道,一直沒有盡到責任,讓你受苦了,也對不住你父親、叔祖父和家中的遺臣。可是,改嫁到香宗我部家,母親也是身不由己……而且,母親這十幾年,一直在誦經唸佛為你祈福的呀”
“我知道。也從來沒有責怪過您。”我緊了緊她的手,感覺已經是瘦骨嶙峋。
寶心院微微搖了搖頭:“你心裡肯定在責怪……不然,為什麼會燒自家的菩提寺呢?現在家中就只剩下我這個老人,照顧菩提寺是我的責任呀可是你卻一把火燒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是為了平息主家的疑慮。上次母親不是諒解了嗎?”我問道。
“可是,明明有現成的責任人,你卻寧願拿菩提寺來作法……這讓母親怎麼和家中的先人們交待呀”寶心院眼角沁出了眼淚。
現成的責任人?是說菜菜?寶心院知道了這件事?……難怪菜菜情緒這麼低落,誠心誠意的來照顧母親大人,卻不受這位母親大人待見。
可是,寶心院一向不問家事,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我忍不住嚴厲的望向小夏。
看到我的眼色,小夏臉色一下子變了。她咬了咬嘴唇,把手上的團扇往地板上一摔,板著臉走出了房間。
“母親大人,您先好好休息。關於菩提寺的事情,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我輕輕的把寶心院的手放回胸前,起身追了出去。
在走廊上,我拉住了小夏的背襟,然後把她逼到廊柱邊上。
“說菜菜的事情,是不是你和母親大人說的?”我嚴肅的問道。
“是我說的那又怎麼樣”小夏挺著胸,把頭向上揚起,“她做錯了事情,還不許人說了?”
“你就不能懂事一點”我舉起了手,在她臉上抽了一記。
小夏摸著臉蛋,一臉的難以置信:“殿下……你打我?”
“就打你了”我喝道,“以前就是太嬌慣你了”
“嗚嗚……”小夏一頭伏在廊柱上大哭起來。
我餘怒未息,依然瞪著她。真是,怎麼能夠這麼告菜菜的狀?難道平時還不夠寵你?這樣還要把菜菜踩下去,搶正室的位置?
“城主……”阿萩忽然走了過來,怯生生的稟報,“不關小夏夫人的事。是寶心院大人讓小婢去打聽的。”
說完,她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我的懲罰。
“……我不怪你。回去照顧寶心院大人吧。”
“吔?”阿萩驚詫的看著我。她或許是以為,為了這件事情,我問都不問就把小夏都打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吧?
“沒事了。你回去吧”我笑了笑,安慰她說。
“是。”阿萩曲身低頭,又看了一眼哭泣的小夏,才匆匆回了裡間。
我又嘆了口氣。正因為是小夏,我才會發怒。因為兩件事性質不同,在她是盡職,在小夏就是爭寵。
我毫不懷疑小夏對我的忠誠,她早已經用行動證明過。為了我,她可以獻出一切,包括性命,這是因為她從小是作為譜代家臣培養的。直到遇見我,她才慢慢有了一個女人的模樣。可是,她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