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番薯這幾天是非常累的,實打實的體力活,沒有兩三個人真忙不過來。
番薯長在底下,先要割掉旺盛的番薯秧,番薯秧可比麥秸稈難纏多了,割下來還不能當廢棄物扔掉,得拉回家。
風乾後,可以用作冬季豬、馬、牛、羊等的飼料。還可以直接用來飼養草魚,營養價值是其它雜草的幾倍甚至十幾倍。
最差也能當柴燒,所以即便再麻煩,也被莊戶人家當成寶。
番薯秧清理完,再用牛犁的形式起番薯。一趟犁過去,番薯便全部從土裡翻了出來。因為是一壟一壟的,所以要一趟又一趟的跑。
下犁的深度也很有講究,太淺的話會把紅薯切爛,爛的番薯埋進泥土很難再找到,即便費勁扒拉出來,之後做番薯幹什麼的也會受到影響。
不過這個難不倒那些老莊稼把式。
老把式在前頭扶著著犁,其他人在後頭把番薯往筐裡裝,或者直接往板車上扔。
等一車裝滿,人才能坐下歇口氣,還要另外安排人手,把裝滿番薯的板車拉回家卸掉。
收到家還不算完,得將番薯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存入地窖,一部分則要切成片晾曬成番薯幹。
番薯幹比較佔地方,院子裡攤不下的話還要攤到地裡,曬乾了才能收起來,或是賣或是留作口糧。
一般十多畝地的話,差不多也得忙個十來天,這還是在有牲口有工具的況下。
沒有犁也沒有牛的人家,那就只能等,等到別人忙完肯借,自家再收。
等不及的,就用鋤頭或者一種名叫“抓扣”的工具,靠人力刨。
胡家地少,番薯種在曾經開的一塊荒地裡,面積不大,乾脆就上手刨,沒幾天也就忙的差不多了。
季連松家種的多一些,人手卻不夠。
因為採挖過程不是彎腰就是蹲,就沒讓季明方下地,讓他在家帶二丫和三丫,季雪蘭和楊氏不用惦記家裡,可以甩開膀子幹活。
大丫也是個勤快的,別看小小年紀,幹起活來一點也不含糊,眼睛又好使,跟在大人後頭,專找那些漏網之魚。
當然主要還是靠季連松,但他那腳也是才休養好不久,速度不比往年。
胡良剛去磚窯時什麼都不懂,全是季連鬆手把手教的。有次還差點被倒下的磚堆砸住,要不是季連松拽了他一把,說不定就被活埋在下面了。
他心裡記著這份人,便和謝寡婦商量,由謝寡婦和胡細妹在家片番薯,他帶著胡大成去給季連松一家幫忙。
謝寡婦想都沒想就同意了,決定自家片完,再去幫大房片。
自從見到大丫幹活的樣子後,季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把大寶養的太慣了,是以偶爾也會帶著他去地裡晃晃。
大寶強迫症嚴重,番薯只撿合他眼緣的,大小形狀還必須保持一致,那些不合眼緣的,統統被他無視掉了。
大丫不明白這個弟弟咋回事,只能一個勁兒跟在他後面撿,邊撿邊嘆氣,愁的跟什麼似的。
其他人都被逗的直樂。
不過小孩子嘛,稍微體驗一下勞動的艱辛可以,卻也不能太累著。
大寶肯聽季的,季讓他停他就停,大丫卻不肯聽。無論什麼時候讓她歇歇,她都搖頭說不累,懂事的讓人心疼。
季只能另想法子,比如讓大寶坐在某處休息,然後拜託大丫去照顧。
大丫雖然想幫娘分擔,但季給的那塊芝麻酥她始終記得。
她是喜歡這個小姨的,不忍心拒絕她的委託,只好留在原地不錯眼的盯著大寶。
好在大寶有把外人當空氣的習慣,不然估計得炸毛。
多了幫手,速度加快了許多,等兩家全部忙完,時間也到了九月中旬。
流浪漢走路基本已經趨於正常,右手拿握東西也不在話下,常生活完全可以不用再依仗別人。
他仍然沒有提什麼時候走的事。
季也沒有主動問,只給他逐加大了運動量,讓他繼續練習單足提踵,矯正殘留的踝關節蹠屈和背伸障礙,然後嘗試著進行慢跑、快走等運動,逐漸恢復踝關節的靈活和小腿三頭肌的肌力和圍度。
“以後的重點是加強小腿的力量,適當的慢跑、快走,可以幫助小腿找回肌力,恢復小腿肌……”
“小姐!我回來了!”
胡大成一陣風似的衝進院子,把懶洋洋打瞌睡的小丁嚇得一個激靈,子拱了起來,衝它嗚嗚直叫。
“撿到錢了,高興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