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夫人在等你。”
天色將暮,漢昌侯送完賓客回到倦勤齋,韋氏已經等候多時了。
漢昌侯徑自洗漱罷方才落座,接過下人遞來解酒的茶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未看到屋裡還有個人一般。
韋氏站起身,撩起珠簾走進內室,看著面前這個雋雅出塵的男人,目色淒涼中透著嘲諷。
“侯爺這樣打妾身的臉,可還痛快?”
漢昌侯將湯碗擱回桌上,這才看向韋氏。
對上韋氏似悲似憤的臉,他的眼中甚至沒有起絲毫波瀾。
“若你當真存了害妧兒之心,千萬別讓本侯查出,否則可就不止是打臉了。”
倏忽之間,韋氏的臉色變的慘白無比。
“侯爺是懷疑,懷疑妾身要害你那寶貝女兒?”
她直直盯著漢昌侯,同時以手指著自己的心口。
“你我夫妻一場,妾身在你心裡就是那般歹毒心腸?!”
漢昌侯眼神微閃。
這些年,無論是為人媳還是為人婦,韋氏確實都讓人無可挑剔。只是……
“侯府的人剛到關北不久,妧兒就遭死士刺殺,更險些葬身火海,這一切難道與你無關?”
韋氏聽罷,好一陣冷笑。
“且不提妾身去哪裡聯絡死士,即便聯絡上了,又安能躲過侯爺你的耳目?就算那些死士是妾身派去的,既是死士,自當日行千里躡景追飛,為何非要等到侯府的人去了才動手,是生怕別人懷疑不到自己身上不成?”
這一點也是漢昌侯所疑惑的。而且管家暗地裡已經調查過,黔西那邊確實未有往關北去的動向。
“侯爺怎麼就不想想,那些所謂的死士,會否是你那寶貝女兒自己惹上的麻煩,她惹禍的本事,你是領會過的。”
韋氏這話固然有為了給自己洗脫,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妧兒那個夫君來歷成謎,收養的弟弟也先後失蹤,這些已經足夠奇怪,更怪的是自己派出去的人手竟然什麼也查不出……
不過這話卻不好攤開了跟韋氏說。
回京之前尉大管家就把隨行的人“洗”了一遍,若縱火一事當真與韋氏無關,那就代表關北的所有事韋氏都還不知曉。
若是知曉了,只怕不能善了。
“此事撇開不談,芸香又該如何解釋?”
韋氏頓了一下,淡淡道:“芸香是母親院子裡的,侯爺要問也該去問母親。”
“芸香確實是母親院子裡的,可她老子娘卻是在你的陪嫁莊子上做事,去關北之前,棲霞閣那邊剛把她要過去,如此多巧合,若還與你無關,總不會是你那好外甥女指使的。”
面對漢昌侯的咄咄逼問,韋氏反問:“嘉嬿有何理由那般做?”
漢昌侯靠向椅背,意味深長的與她對視。
“那你就要去問她了,若是她也不知,自然知道該去問誰。”
韋氏哂笑連連:“侯爺不必在這含沙射影,若真有證據,拿來擺在妾身面前便是。芸香不是被抓了現行?以管家的能耐,還能拿不出一份口供?”
“你明明知道,管家帶人去抓芸香時,門剛推開,她就吞藥自殺了。”
“所以,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要誣賴到妾身頭上?”
“本侯只是想知道,區區一個丫鬟,哪來那麼大的死志,是有人許了她什麼,還是威脅了她什麼。”
韋氏脊背挺直,下頜高抬。
“那就得去問芸香了。又或者把嘉嬿抓了,嚴刑拷打,說不定她嘴裡就能吐出侯爺你想要的答案。”
漢昌侯以一種不可言喻的眼神看著她:“那孩子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
“那又如何?”韋氏猛地喊出聲,“侯爺是我的夫君,不是照樣想要將這欲加之罪扣給我!說到底,還不是你忘不了衛氏?”
漢昌侯神色驟冷,眉頭也緊緊鎖了起來。
“我們現在談的事與衛氏無關,不要提她。”
韋氏彷彿沒聽到一般,一步步走向漢昌侯,邊走邊歇斯底里的質問。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為什麼你就是忘不了衛氏?我有哪裡比不上她,這些年我為你犧牲的還不夠嗎?!她算什麼?她又為你做過什麼?她雖給你生了個女兒,卻也給別的野男人生了兒子!這樣不貞不潔的女人,還有什麼值得你念念不忘的!”
“夠了!”漢昌侯赫然而怒,拍桌站起,“她也只是為了求生。”
韋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