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叫劉備的小哥哥,他的耳朵很大,有多大呢?耳朵垂啊都到肩膀了!你說大不大?除了耳朵大,他的眼睛長的也很怪,居然能看到自己的大耳朵!你們試試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耳朵?不能吧,劉備哥哥就能,很厲害對吧!另外,他的胳膊還長,有多長?站著就能夠著自己的膝蓋!劉備哥哥家裡從小就很窮,但他的孃親還是讓他上學,然後他讀了很多書,去了很多地方……”
這個兒童版的《三國演義》,是當初逛某乎時無意間看到,覺得有意思就記了下來。
沒想到拿來講給小孩子聽還受歡迎,容易懂,又不會覺得乏味。
她講的時候語速儘量放緩,用誇張的表和語調,配合恰當的肢體動作,引導孩子們去想象畫面細節,然後邊講邊提問,以幫助他們理解。
今天大成也在,他跟個提問機似的,聽一段能冒出十好幾個問題來,季光應付他,口水都不知道費了多少。
相比之下,大寶就安靜多了。
他聽的很認真,卻很少提問題,就算有,也不會立刻問。
往往等人都走了,或者天黑了,躺炕上等著入睡的時候,他才會小聲問出來。
當然,說話還是有些磕巴。
但季已經習慣了,他自己也在慢慢習慣。
“小姐,為什麼那個叫關羽的小朋友臉會是紅的?我怎麼沒見過這種小紅人?”
幾個小孩排排坐,大成又舉起了手。
季無可奈何的點了點他,正要解答。
謝寡婦突然推門進來,驚乍道:“季家出事了!”
大豐村這兩天發生了一件轟動的大事,季家那個嫁出去的大孫女被人休回來了。
季雪蘭是大房長女,也是季家小一輩裡最年長的一個。
關於這個堂姐,季腦子裡的記憶並不多,只知道她和楊氏一樣,溫溫順順,不言不語,在家裡存在感極低。
算起來,她出嫁已有六七年,嫁出去的閨女,除了逢年過節本就很少回孃家,她婆婆又是個厲害的,季雪蘭回來的就更少了。
沒想到這次回來,竟是被休。
“孫家人真不是個東西,雪蘭這閨女又懂事又能幹,平時在鎮上碰到她婆家那村的人,提起來沒有不誇的,咋能說休就休?她還剛生了娃……”
剛生了娃?季眉頭一皺。
哺期就鬧離婚,要不要這麼禽獸?
“休人總要有原因吧?”
“她婆婆和她男人昨天把人送回來,沒進門呢就說這媳婦他們孫家不要了。季家怕人看笑話,忙把人讓進了院子。院門一關,也不知道咋說的,後來吵的可兇,母子兩個晌午飯都沒吃就走了,雪蘭和孩子都被留在了季家。”
謝寡婦越說越氣憤,就沒見過孫家這樣的!
“今天一早,你大伯和季家老三車把娘幾個親自送回去,聽說賠禮道歉好話說盡,孫家才算把人留下。結果他們剛到家沒多久,孫家又反悔了,用牛車又把人拉了回來。你說說,這算什麼事啊!”
“剛生的這個孩子,男的女的?”
季記得,季雪蘭頭兩個生的都是女孩,如果這第三胎也是女孩,那麼孫家的所作所為就有跡可循了。
果然,謝寡婦說,老三還是女娃。
重男輕女,在後世的農村都屢見不鮮,更何況是現在。
女人嫁到婆家,孝順能幹都是其次,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就得多生,還得生男的,生女的不算。
女娃你生再多都不算人的,不生男的你就還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衛氏生下季五年後才生了兒子,這五年期間,康婆子沒少藉此作踐她。
季每每想起心裡都忍不住豎中指。
這些人,家裡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面朝黃土背朝天,吃了上頓顧不上下頓的,還天天惦記著給祖宗延續香火,祖宗認識你是誰?
就算他們當真在天有靈,眼睜睜看著後輩捱餓受窮,還延續個什麼香火?斷子絕孫才是正經,早斷早乾淨。
“唉,雪蘭這閨女也是命苦,咋就沒能生個男娃呢……”
謝寡婦估計也猜到了原因。
不過她和這裡多數人的看法都一樣,覺得生不出男娃,只能怪女方命苦,就是在婆家被打被罵被休,也無可奈何。
季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掰過來的。
“他們這會兒正堵在季家門口鬧,咱們村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