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少夫人。小的聽說,弄珠兒姑娘一夜千金,且是依心情行事,無緣之人便是萬金難求。”
“這可有趣了。既在青樓,無非是為了黃白之物。萬金如此之多,緣何不作理會?”紫俏在一邊冷哼道。
景宮眉淡笑,“紫俏,這煙花巷柳之地也有講究。那些個花魁若想長久,總得立個名頭惹人相思。無緣者萬金難求,那些紈絝子弟便爭相做那有緣人,屆時名利雙收豈不各自都落得歡喜。”
“小姐說的有理。”
宇唯小心翼翼地瞧了眼這新過門的少夫人,心中自有一番驚奇。從出門至現在,未見她有隱怒之態,也不曉得待會見到少爺到底會有何種反應。
正想著,溫玉閣便到了。描金綠色的牌匾低調地掛在門上,銅漆圓環唯有觸手處光亮如新,其餘鏽跡斑斑。
敲了門,應門的是個灰衣短打的小廝。他鬼頭鬼腦地探出頭來,一眼便認出了宇唯,忙不迭展開笑臉將他們迎了進來。
“宇小哥,三少在裡頭候著呢。”他笑得眉眼彎彎,不住打量宇唯身後的那名翩翩公子。
宇唯瞪了他一眼,然後將景宮眉帶到了常去的那個包廂,還未開門,便聽到陣陣嬌俏柔和的笑聲傳了出來。其中夾雜著宇慶寧不羈而歡快的聲音。
宇唯滿頭大汗,開門不是,不開門也不是。他踟躕無措的模樣令景宮眉失笑,她輕輕道,“宇唯,你便在門外候著吧。”
說著便推開了門,同紫俏一道邁了進去。
包廂裡頭,宇慶寧衣衫不整地坐在裡頭的塌上,一隻腳擱在塌上,姿態風|流而灑脫,有妙曼少女正替他捶著大|腿,還有一人執著酒壺同他眉來眼去。瞧見景宮眉進來,他正欲攬住眼前的少女來個衝擊性的親吻,乍然見到她身穿男裝,一口酒嗆在了喉嚨裡,辣得他咳得滿臉通紅。
景宮眉朝他擠了擠眉徑自坐在了擺了各色菜餚的桌前,招呼那執酒壺的女子前來倒酒。
“三少好心情,大白日尋歡作樂。可是內火太過旺盛?”景宮眉笑著看他,順帶摸了那倒酒女子的玉手一把,嗯,細膩嫩滑。
紫俏在一邊默不作聲,只是冷冷看了宇慶寧一眼。
景宮眉的動作落在宇慶寧眼中,他站起身,拉起了身前的女子攬到了懷裡,壞笑著靠近她道,“媚兒你看,本少不過是想喝點酒,我家娘子便急匆匆趕來了。還穿得如此不倫不類,真真叫本少不知如何是好啊。”
名喚媚兒的女子聽到娘子這個詞,面色發白,她細細看了眼景宮眉,便想脫出宇慶寧的懷抱。哪曉得宇慶寧吧唧一口親在了她臉上,挑眉看向景宮眉,“娘子。這麼急前來尋為夫,可是為夫昨夜給的不夠?”
景宮眉不怒反笑,“相公哪裡話,這倒是宮眉的不是。宮眉初經人事,總有服侍不到的地方。相公一夜七次……都不嫌夠,做娘子的,又怎好有怨言。”
一番話說得毫無羞澀,甚至帶點自責,清麗絕倫的面容上眉間微蹙,似是憂鬱的精靈。宇慶寧懷中的女子在聽到七次這個數字後,早已身子僵硬,她有些羞澀地抬頭望了眼懷抱自己的俊逸少爺,雙手不斷絞著手帕,耳朵根子都紅了。
宇慶寧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話,他張了張嘴乾乾笑了笑,“娘子不生氣?今日可是大婚第二日哦。”
景宮眉眼眶一紅,疊上幾許迷霧,煞是惹人憐愛。她略略低頭,“宮眉既是相公的娘子,凡事自然以夫為天,相公想去哪便去哪,宮眉留不住相公,自是宮眉自家的錯,又怎好生氣呢。”
“娘子不覺得委屈?”宇慶寧鬆開了攬著媚兒的手問道,聲音有些氣悶。
“宮眉……不委屈。只是相公且好生注意身體,倘若虧空了,那便是得不償失。”景宮眉看了一眼媚兒,繼續道,“媚兒姑娘不是清倌兒吧?”
媚兒點點頭,媚色如絲。
宇慶寧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正欲開口,便見到景宮眉招呼了紫俏低頭說了幾句,紫俏出門而去,景宮眉便隨即又轉向了他,帶了些委屈道,“相公。宮眉待會便替你尋上兩位清倌兒收進房中,此後漫漫長夜,相公便不必來此煙花之地,那公公婆婆知道了,也不會責怪宮眉。”
宇慶寧聽到景宮眉要替他納兩名侍妾,心中已經竄起了一絲火苗,只是那眼神仍舊在她臉上打轉,試圖找出一絲她偽裝的破綻,可看了許久,只見到那一雙水氤氳的眸子,他心頭便是一顫,忙別開了臉。
“你想的倒是周全。”他輕哼一聲。
景宮眉抿抿唇,頗帶哀怨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