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事業、對人民的忠誠。
禮堂的人,個個屏住呼吸,目光都集中到許光達的身上。很多人心裡都很清楚,這些問題是非常敏感的。
“你們說的‘二月兵變’,我不清楚。”許光達以軍人特有的堅定,回答著他們。造反派也沒料到許光達會這樣回答,失望之後,造反派就呼口號“打倒許光達!”“許光達不投降就叫他滅亡!”霎時,緊張、沉悶的禮堂混亂起來。
主持會議的人見大家的呼聲太亂,沒法聽許光達說話,就指揮大家靜一靜。
“誰都知道,如果搞‘兵變’,那是要掉腦袋的,我跟賀龍搞‘兵變’,我把腦袋掛在褲帶上去搶個總參謀長當,而我現在就是國防部副部長、大將,這個買賣太不划算,虧本的買賣我不幹。”許光達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了一個有趣的比較'奇·書·網…整。理'提。供',回擊了他們的提問。
會場上有人笑了,也有人覺得不滿,大聲地說什麼。會場吵吵鬧鬧,主持會議的人無法讓全場再安靜,尤其是無法使許光達就範,反而讓許光達問得張口結舌,只好命令休會。
至此,身為中央委員的許光達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給關押起來了。
許光達被帶去回答問題,急壞了鄒靖華,她擔心他的身體,本來因心臟病他還在住院,造反派們不知讓他回答什麼問題?他們動不動就給掛牌子、戴高帽子,還要坐“噴氣式”,倘若這樣對待許光達,如何是好?想到這些,鄒靖華的心都懸起來了。
過了一會,許延濱回來了,他是偷偷到禮堂俱樂部聽完批鬥會的。他一回來,鄒靖華就急切地問:“延濱,你爸爸怎麼樣?”
許延濱見媽媽這樣擔心,趕緊告訴媽媽,會議已經結束,爸爸沒有被“武鬥”。鄒靖華稍稍放了心。但是,許光達被拘留,不準回家,鄒靖華感到很憤慨,卻無可奈何。
許延濱告訴媽媽,造反派提出三個問題,鄒靖華聽了,感到好氣又好笑,尤其是第三個問題,說許光達有三個老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許光達被關押起來後,首先受到株連的是鄒靖華。鄒靖華當時是有色金屬設計院政治部的副主任,因不是主要負責人,前一階段受批鬥不厲害。許光達被拘留,很自然要罪加一等,批鬥也就隨之升級了。
一天,設計院的造反派們從裝甲兵的造反派那裡抄來一首許光達寫給鄒靖華的“情書”,以為抓住把柄了,這樣在他們看來鄒靖華思想反動,生活墮落就有據可查了。造反派們強詞奪理地說:“你保留這份‘情書’就是思想糜爛,精神頹廢。革命者應該心裡只裝著革命,不能有任何雜念。”
鄒靖華嘆了一口氣:“年輕人,你們無法理解一對老夫妻在戰爭年代用鮮血和眼淚凝成的愛情,它無礙於革命,卻鼓舞我們獻身革命!”
“住口!許光達歷史上一貫反對毛主席,你為什麼美化他?”一個女紅衛兵喊起來。
鄒靖華衝著那名女紅衛兵輕蔑地一笑:“姑娘,你今年才多大年紀?許光達當縱隊司令員的時候,你還沒來到人世間哩!你怎麼知道他歷史上一貫反對毛主席?”
“……”那名女紅衛兵張口結舌,愣在那裡。
“這……不管怎麼說,你必須同許光達劃清界線,揭發他的罪行,爭取寬大處理。”
“他有什麼罪行?戰爭年代,槍林彈雨,用自己的生命為革命出生入死;建設時朗,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不分白天黑夜地忘我工作。這些都是他的罪行嗎?”鄒靖華平靜了一下她的情緒,接著說:“我們結婚都快四十年了。
彼此的心都凝在一起了……這界線能劃清嗎?“
“她不老實,拉出去遊街,打打她的威風!”有人喊了起來。於是,衝上來幾個造反派,七手八腳地拉著鄒靖華遊街示眾。鄒靖華對個人受到的侮辱還挺得住,她擔心許光達,心臟病怎樣呢?多日不見了,他會怎樣呢?
北京鋼鐵學院的紅衛兵和裝甲兵的造反派串通起來,逼曾正魁交出“二月兵變”的黑名單,揭發許光達的罪行。
曾正魁的回答是:“不知道。”
他們見正面的提問,曾正魁根本不理睬,轉而問:“你在許光達家裡看見他經常讀的是什麼書?”
“我看見他經常讀的是《參考訊息》、毛主席著作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有關材料。”
“許光達讓你看什麼書?”
“他讓我看的是雷鋒和王傑的故事,叫我爭取入黨。”“你這是給許光達評功擺好。”造反派實在拿曾正魁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