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昆明歐陽府如此豪華,可是卻帶著一種書香世家的清貴之氣。
顧綰直接到廳堂等待,片刻之後一箇中年男子出現,此人面容和徐階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徐階的兄長。
“不知今日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顧綰眉頭微挑,開口說道:“我夫君在滇南又被流放了,就是來這裡想請徐大人幫一幫忙?”
“舍弟此時正在帝京,這件事情夫人還是去京師說吧。”
這位倒是十分的謹慎。
“我此時暫時不方便到京師,我這裡有一個東西,請先生務必要交給徐大人。”
顧綰放下了一本書,然後直接走人。
顧綰從滇南一路帶過來的東西恰好也是一本書,只是這本說自然不是真的,顧綰怎麼能夠拿這麼重要的事情,來試探徐階。
得不償失。
顧綰離開華亭縣,並未直接前往京師,而是又回到了太倉,恰好趁此機會直接到了崑山,去拜訪了徐文長。
潘蘊不知為何開春之後就一直病著,眼看著徐渭剛剛考過舉人正要準備明年到京師考取進士,這潘蘊的身子卻越發差了起來。
倒也找過王琦公來看過,可是吃了幾服藥卻都不見起色。
徐文長自然是沒有多少心思溫書。
這故人來訪本是件十分開心的事情,可是潘蘊卻又病了。
顧綰再一次來到潘家,自然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見潘老,顧綰不知道這件事情之中,潘老到底佔了多少,可是卻知道這傢伙絕對脫不了干係。
多年未見,潘老倒是和初見時一樣,在外人面前十分嚴肅,可是一到顧綰這裡,就變得有些老不正經。
比如此時,這潘老笑著對顧綰說道:“小丫頭多年不見,此時倒真是長成大姑娘了,容顏越發美豔了,王偕那小子當真有福氣。”
顧綰聽到如此,頓時有些無奈,她開口說道:“潘老,你和楊升庵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潘老摸了摸鼻子,笑著開口說道:“如是不必如此著急,先坐下喝口茶,喝口茶再說。”
顧綰強行壓了下心中的那股火氣。
潘老喝了一杯茶,看著這滿院子的竹子,對著顧綰說道:“如是可還記得,你我初見之時,你單手就將一支毛竹砍斷,當時的勇氣和銳意,此時看來倒是不如從前了。”
“那個時候,我還年輕,你們老頭子的這些話,還能忽悠忽悠我,可是現在不同了。”
“你這丫頭這能胡說,老頭子我哪裡忽悠你了?”
顧綰拿起茶杯,無視了老頭子的這番話。
“我此時身上藏著那封證據,我懷疑他們已經知曉了,此時我該如何?“
那個孫先生出現之後,顧綰就感覺到一陣不對勁。
此時潘老收斂起臉上的表情,輕聲開口說道:“歐陽壬並不是傻子,若是現在他還沒有明白,那就太傻了,只是如是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有人保你。”
“是誰?”
“錦衣衛。”顧綰聽完之後眉頭一皺,而後說道:“那麼我把證據直接給錦衣衛,不就好了嗎?”
潘老笑了笑,開口說道:“恐怕你給,他們也不會要。”
“這是為何?”
“事情還未塵埃落定之前,陸指揮使大人自然不會盲目站隊,若是事情不成功,他大可以說是看在黃錦的面子上護著你一些,黃錦自然是說是因為陛下的原因護著你,畢竟你也算是立過大功。”
顧綰沉默不語,此時潘老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在滇南當官那一段時間,可算是瞭解了歐陽壬這個人,如是你記住,你一定要讓他們認為哪個東西在身上,交給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人,反而有十分出眾的結果。”
“潘老的意思是?”
“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顧綰看了潘老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話,她開口說道:“既然歐陽壬已經發現了一切,那麼潘老,你告訴我夏仕現在怎麼樣了,他是不是還活著?”
潘老沉默片刻,而後輕聲說道:“如是你可知道你坐的那首官船,如今如何?”
顧綰搖了搖頭。
剛剛出海的時候,就被倭寇洗劫,船毀人亡,無一活口,連帶給陛下修宮殿的百年巨木也沉於大海,你說夏仕的結局會是什麼?”
此時顧綰的心裡突然一陣悲哀,她之前一直想著該如何才能償還夏仕的恩情,如今想來,人都死了,怎麼償還都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