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說的沒錯,可是若是朝廷不允許,就算民間生意做得再厲害,卻也沒有用。”
“這錢都賺了,如何說是沒有用。”
“朝廷可是收了一絲一毫的稅了,而且做這些事情的大部分都是豪門大家,跟尋常百姓干係不大,只會造成社會貧富差距加大,於國於民都不是什麼好事。”
張天覆皺著眉頭思考,有些話他們其實都知道,可是若是說出來,就不好了,這不允許片帆下海的規定可是族制。
“族制,老祖宗哦。”
兩人說話之時,突然插進來一個老頭子的聲音,顧綰頓時一陣好奇,轉過頭一看,只見到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在二人身後,張天覆看到這位老者之後,頓時我有些驚喜,趕忙拱手開口說道:“晚輩見過孫先生。”
顧綰倒是不知道這位孫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但是還是跟著張天覆向這位行了一個晚輩禮。
老頭子笑了笑,開口說道:“兩位不必多禮,方才老頭聽到二位似乎是在講海運之事。”
“正是。”這張天覆的眼睛無比炙熱,倒是讓顧綰一陣好奇,這老者到底是何許人也。
“說的到時頗為鞭闢入理。”
“先生謬讚了。”張天覆一陣謙虛之後,這個老傢伙離開了,顧綰趕忙開口問道:“張先生,這位是?”
“乃是我和徐渭年輕時候的一位老師,已然許多年未見了,孫先生在雲南任官,想必這些時日便是要回京述職了。”
“原來如此。”便是此時顧綰卻也覺得心中十分的奇怪,這也有些太巧了吧。
晚間十分,顧綰正欲就寢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船隻有些顛簸,或許是外面風浪太大了,顧綰甚至還隱隱聽見了雷聲,看來是遇到了雷雨天氣。
不過這艘船體積如此之大,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顧綰便放心睡去了,果不其然早上去甲板上的時候,清空萬里之下大海平靜如鏡,唯有海鷗翔集。
只是顧綰卻看到不遠處一艘大船半沉於海水之中,上面似乎還站著一些人,看起來十分的危急。
顧綰剛忙叫人來,將船開進了才將人救了上來。
這艘船上乃是上自出海的商船,若是明面上來說,這一船人都是要去見官的。
可是在這片地方,可以幹這種事情的,自然家裡都是有些關係的。一船人損失慘重,最為重要的是出海的主家少爺在這大海上生了病。
這人都知道若是在海上得了這種病,若不及時趕回陸地,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要去見閻王爺。
這位主家少爺乃是如今禮部尚書徐階家外甥,看在徐尚書的幾分薄面,這艘官船卻也是要在太倉靠岸的。
若是顧綰沒有見過這位孫先生,自然是準備一路前往京師,可是這些日子以來,顧綰總感覺似乎有人盯著她,所以顧綰決定趁著這靠岸的機會,回太倉,回到太倉之後,去找一找徐家。
若不是這一次這位徐家的表少爺出了這檔子事,顧綰就快要將這位低調的尚書大人給忘了。
嚴嵩接任殿閣大學之後,徐階便升遷了禮部尚書。
聽說徐尚書和嚴閣老的關係十分的不錯,嚴閣老還屢次在嘉靖面前誇獎過這位。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重回太倉
這位徐尚書可謂是將忍字,做到了極致。
此時太倉顧家已然沒落,而任家和潘家卻又和嚴嵩有些瓜葛,若是顧綰貿然前去,倒也不好,不如到了那徐家,顧綰倒是要看一看,這位徐大人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
張天覆本來是要到京師訪友,可是見到顧綰從這地方下船,也說是要到太倉去看一看這徐文長。
顧綰自然有些無可奈何,張天覆自然要找那位孫先生告別,只是那孫先生看顧綰的眼神有些異樣。
待到再一次踏上太倉的土地,顧綰頓時覺得有些恍然。
此時雖然已是深秋,可是‘天氣卻依舊帶著幾分江南特有的溫暖。
顧綰現在很想要回到蘭溪村看一看,可是她此時好像並沒有時間,只得在太倉呆了一日,甚至來徐文長的面都沒有見,便馬不停蹄的趕往松江府華亭縣。
顧綰總感覺到一路上似乎有人在跟蹤她,可是那些人似乎又在忌憚著什麼。
顧綰到了徐府,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顧綰雖然與這徐府交集不多,可是顧維鈞卻是和徐階關係密切,已然算是師徒關係,所以顧綰這個人,這徐府還真是不敢不見。
徐府乃是華亭縣數一數二的豪奢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