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圍繞著華。深護著許復生衝出了鹿子村。
鼠群都走了。
霍夢燕垂下了手。望著空蕩的院坪呆呆地發楞。這隻鷹來自何處,它為何要救自己?
暮色漸漸,彷彿在院坪中撤下了一片茫的霧。
鼠群簇擁著草蓆,像決堤的洪流在荒野上奔瀉。
鐵鷹展翅從空中追來。他沒想到會有鐵鷹在鹿子村出現。
他更沒想到鐵鷹會攻擊他的鼠群,而且還窮追不捨。
鐵鷹的陰影從空中逼近。
鐵鷹扇起了翅膀。一陣飄刮向鼠群。
草蓆不動了,響起了驚恐而尖厲的鼠叫聲,無數黑影像離弦的箭,從草蓆周圍向四面八方射去。
他已看出鐵鷹要對付的是他這個鼠王,而不是他的“孩子”。
他顫抖著手臂,眼中流著淚水。向鐵鷹伏下了身子:“大慈大悲的鷹爺爺,饒我一條鼠命!”鐵鷹似乎並不可憐他。鷹眼裡閃著冷芒,揚起了鐵翅。
他的心突然冷了,周身血液也已凝固。他明白只要鐵鷹這時不在,他就可以……
鼠王該到此畫上一個句號了。
鐵鷹扇出的翅膀凝在了空中。又是一聲笛音。笛音來自很遠的地方。
他已聽出那笛音實際上是嘯聲,發嘯人在二十里地之外。
許復生搶起了頭。
鐵鷹已經飛走,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是誰救了他鼠王?
誰又會肯救他鼠王?
他坐在草蓆上歪著頭,伸長著脖子尖叫著,細眼裡閃爍著冷酷的毒焰。
他剛才還在後悔,轉眼間卻是另一個模樣,這就是他的鼠王從未有一次真正的後悔過,也從未接受過後悔的教訓。荒野二十里外,停立著一隊人馬。
白髮老人站在隊伍最前列,忠福站在他的身旁。
黑影漸大,馬上人只覺風沙撲面如同刀刮,佇列稍稍有些混亂。
鐵鷹斂翅落下,落在白髮老人肩上。鐵鷹眼瞧著白髮老人,垂著身子沒動。
白髮老人右袖內滑出一個小精鋼圈,一字一字地道:“你很不聽話,我不得不給你戴上這個魔箍,以免你壞了我的大事。”
鐵鷹雙翅無法完全展開,但白髮老人也無法讓它把雙翅收起。
空氣中激盪著一股竄動的旋窩風。空中最後一點遊移的光亮,也已看不見了,荒野漸漸被籠罩還黑暗裡。
鐵鷹的雙翅開始顫抖,然後慢慢地收起。
一個奇妙的精心製作的魔箍。只要他用指氣彈開箍上的卡片,箍內鋒利的刀片便會自動彈出來,將鷹頭從頸脖上切落。
他安好魔箍後,輕撫著鷹頭道:“你不要怪我,我這也是不得已,只要我聽話,我決不會傷害你。”鐵鷹展翅默默地在白髮老人頭頂旋了一圈後,撲翅射入夜空陵忽不見。
忠福靠近白髮老人,用極輕的聲音道:“主公,依屬下看來它平時對您還是不服氣,既是如此,何不將它殺了,以免意外!”
白髮老人擺擺手,一名黃衣武士牽來的一匹渾身如雪的駿馬。
忠福見狀急忙躍上身旁的黑馬,挽起了繩絲。馬隊立即整好隊形,默立在白髮老人身後,準備出發。
“是。”忠福低頭座了一聲,想又想又道,“稟主公,駱坤飛鴿傳書到了。痴兒已登上去山西永樂宮的路程,沿途接應都已安排妥當。”
這卜老歷來與我們大行宮作對不起,這次救走鹿子村病人分明是與我們過不去,他現在已到隆昌落花莊,要不要屬下去幹掉他?”
白髮老人目中泛起一股冷森的煞氣,冷緩地道:“這是你的主意?”白髮老人利刃般的目光盯著他道:“我說過你不要自以為聰明,不要自作主張,因為自以為聰明和喜歡自作主張的人,大都是短命鬼。”
忠福應選連聲:“是,是。”
一隊人馬像一支黑色的箭,射向太吉鎮。
院坪裡黑暗而幽靜,風仍在吹,風中還泛著那吹不散的淡淡地幽香。花容容盤膝坐著,低著頭,雙手接著膝蓋:正在運功試圖打通被制的穴道。
許復生在他惶逃走時,丟下了徐大川交給他的那個小盒。
燙傷膏很靈驗,看起來藥效絲不比閻王宮十大膏藥之首的萬應膏差。花容容塗上藥膏後,很快地停止了呻吟,並甦醒過來,開始運功解穴。
她在等待花容容解開穴道,她希望能從這個瘋女人嘴裡知道些什麼,以解開心中的種種謎團。風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