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史士紳。
“哎——”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幹嗎一大早就嘆氣?不吉利。”
“哎,”他搓了搓滿臉的肥肉。“哪還管什麼吉不吉利,要是能讓翠兒回心轉意,我情願減壽十年。”
“就衝你這句話,我救你。”我起身抻了個懶腰,正對上山東老伯那不友善的眼神。
“你有辦法?”
我轉過頭,刻意不看掃酒罐的老伯,“辦法是有,不過得受點罪。”
“沒關係,不怕受罪,什麼辦法?”
“受傷住院,博取同情。”
“啊?”
“我瞭解翠兒,她嘴上不饒人,但心軟,並且還是愛你的。”
“那我就更不能騙她了。”
“我沒說要你騙她。”
“那怎麼受傷住院?”
我抻了抻筋骨,“來,我先讓你三拳,然後我再打你。”
“你要我和你打架?”他瞪大了那雙不清楚的小眼睛。
“我保證你粉碎性骨折,翠兒會哭得很傷心。”我很誠懇地說。“來,我說了,先讓你三拳。”
“不,不不不。”他拼命地揮手。
“抓小偷啊!”忽然,遠處一位婦女邊跑邊有氣無力地喊。在她的前面,還有一個瘦得像猴的青年,跑得很快。
“讓開!”瘦猴大叫著撥開人群,直衝向我這邊。
我手疾眼快,一把揪住史士紳的胳膊,用力甩出去,向著瘦猴的方向。兩個人彗星撞地球,“咣”的一聲,士紳倒在地上,而瘦猴飛了起來,兩秒鐘後才墜落。
婦女奪回錢包,心滿意足地笑;掃地老伯拍著史士紳的肩膀,誇著“好樣的,小夥子”;警察來銬住瘦猴,並對我們致謝;周圍群眾圍成一圈,鼓掌喝彩。
看著史士紳被撞得紅腫的額頭,我樂了。
“你還幸災樂禍?”他揉著腦袋說。
“笨啊,這下子就不用裝了,受傷,博取同情啊!”
“就這麼點傷,一瓶紅花油就搞定了,怎麼博取同情?”
“嘿嘿,這就看我的了。”我邊說邊掏出手機,翻看電話薄。
一個小時後,接到電話趕來的翠兒、珊珊和金鑫出現在醫院的病房外。
“士紳呢?傷得怎麼樣了?”翠兒急得滿頭大汗,額頭反著錚亮的油光。
“哎——”我搖搖頭,嘆了口氣。
“啊?”翠兒腿一軟,倒了下去。幸好有珊珊和金鑫扶住,才沒跌在地上。
“沒,沒有,他已經沒事了。”我連忙補道。“只是他為了抓小偷,和對方打了起來。”
翠兒深吸了口氣,“可他根本不會打架。”
“沒錯,對方有六個人,我無暇顧及他他在裡面,你進去看看他吧。”
翠兒急忙衝進去,金鑫也想進去,卻被我攔住了。
“有六個小偷?”珊珊眯著眼睛看我。
“恩。”我挑著眉毛說。這麼弱智的把戲怎麼能騙得過精明的她,但金鑫在旁邊,暫時還不能穿幫。
“現在的小偷太猖狂了。”金鑫氣憤得直跺腳。
透過門上的窗戶,我們看到翠兒俯在史士紳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哭得唏哩嘩啦。史士紳安慰的摸著翠兒的頭。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看嘴形,他說著:“對不起。”
“頭上的傷怎麼沒包紮?”金鑫看到渾身綁滿繃帶的史士紳,只有頭上的真傷卻沒包。
“因為裡面有淤血,不能壓迫。”我信口編道。
史士紳之前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我告訴他,就這麼一處真傷,一定得露出來,讓翠兒看見。
金鑫還趴在窗戶上看,我和珊珊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珊珊說:“騙子。”
“噓。”我示意她別讓金鑫聽見。
“你們男人,總是騙我們女人。”
“騙你們,說明在意你們。”我儘量壓低聲音。
“那你都騙我什麼了?”
“沒有啊,天地良心,我沒騙過你。”
“那就說明你不在意我。”
“怎麼會,只是還來不及騙罷了。”我笑著說。
“哼。”她掐著我胳膊靠在上面。“騙我吧,我願意被你騙。”
這句話說得令人心曠神怡,連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兒都不覺得難聞了。
我真的沒騙過她嗎?還是我,其實一直在騙自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