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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並一張菜譜方子。鮑魚不易保鮮,兼之那方子難得,臣妾便想著趁今日做了,進給官家、太妃並諸王、公主們都嘗一嘗。”

雍德帝顏色稍霽:“你起來罷。”

“謝官家隆恩。”李才人起身歸座,眾人先看那道紅燒鮑脯,只見晶瑩凝脂色如琥珀,皇帝舀起一勺稍嘗,鮑脯滑軟鮮嫩,裡面的鮑魚圓心嫩似溶漿,竟如蜂窩豆腐一樣。

“好。”皇帝稱讚了一聲,眾人也紛紛說好。

端陽公主笑道:“這紅燒鮑脯鮮滑浥潤、柔溶欲化,是怎麼個做法?倒讓我學一學。”

李才人面有得意之色,趕緊趁熱打鐵:“啟稟公主,倒是有些費事的。鮑魚過大過小都不要,只要發足後小湯碗一般大小的。將簇新的羊毛手巾在雞汁裡煮透待涼,再用手巾將發好的鮑魚分只包緊,放在文火上慢慢烤嫩,看湯汁收干時既可。”

“這也不算什麼,比這費事千百倍的也吃過,不過鮑魚難得,新鮮的又更難罷了。”端陽公主不以為意。

“既然合公主的意,那臣妾便囑咐家人,每遠遊歸來便給公主進些鮮鮑魚,如何?”李才人急忙說。

“倒麻煩你。我也不好佔你的便宜,回頭先叫人給你家送錢過去罷。”

“臣妾可不敢收,公主是官家的姑母,是臣妾的長輩,孝敬是應當的。”李才人喜笑顏開,嘴裡急忙應承。

“李姐姐前次還說我不知禮,未進宮便稱呼‘官家’,怎麼今天也不知禮起來?”申才人忽然插嘴。

李才人臉色一白,只有皇帝的正妻、中宮皇后才可以稱端陽公主為“姑母”,才可以在家宴上以晚輩自居,她仗著皇帝寵愛、今晚又得了風頭,才這樣說話,想既拉近和端陽公主的關係,又無形中提升了自己的地位。本以為後宮中自己最得寵,和山陰公主的關係也算融洽,不會有人來弱自己的風頭,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申蕊,生生削她的面子。

“申妹妹此言差矣,我不過是想著”

“禮不可廢,縱然李姐姐的鮑魚得了公主歡心,也不該如此忘形。我雖然才進宮沒幾天,也知道天家規矩森嚴、不可輕觸,若我言辭過分了,還請李姐姐包涵。”曦雨若在此,一定會感慨,宮廷真是一個吃人的怪物,本來稚氣猶存、天真爛漫的申蕊,進宮才不過半月,眉目間便隱含了怨毒。

“哪裡,妹妹言重了”李才人強笑道。

“行了,這是皇室的家宴。”申貴太妃沉聲:“李才人失言有錯,蕊兒也有不當,此事不該你開口,即使官家、哀家都不說,難道位分最高的張昭儀不在這裡嗎?昭儀,你雖性子溫婉,也該管管她們,沒得掃了官家的興致。”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昭儀慌忙站起來,懦懦告罪。

皇帝“哼”了一聲,全場皆靜。

“張昭儀且先坐吧,這本來不關你事。”還是端陽公主打了圓場:“李才人口誤,申才人不過說兩句,大節下的,官家也別放在心上,她們服侍官家,沒功勞也有苦勞了。”

氣氛緩和過來,家宴繼續。榮親王、安親王故意說起安王世子嬴淳碩的聰明可愛之處,嬴淳碩是“淳”字輩唯一的一個男丁,又和他父親一樣身體虛弱,更成了皇室捧在手心的寶玉明珠,一提起他,連雍德帝也有了幾分笑意。觥籌交錯,燭影搖紅,殿堂中逐漸熱烈起來,見主子們輕鬆地說笑,服侍的人們也放鬆了幾分。

忽然“呯”地一聲響,一邊的仙鶴銅燈倒在地上,宮女跪落在地請罪。

“官家恕罪!官家恕罪!奴婢萬死”宮女跪伏在地,渾身顫抖,語氣中帶了泣音,不敢哭出來。

“怎麼回事?你不要命了?”陳堰上前責問。

“奴婢走神兒了,官家恩典放奴婢們出宮看燈,奴婢當值不能去,想起她們說起的始祖燈樓,就恍惚了起來奴婢萬死”宮女不停叩頭。

陳堰大驚,正欲命人拖她出去,皇帝沉沉的聲音已傳來:“你說什麼?始祖燈樓?”

確認今年從宮中運出去的燈樓上繪的是始祖扶蘇後,雍德帝並未大怒。下令徹查,派遣內侍向負責的臣子和工匠們問話。內侍到達時大臣工匠們正亂成一團,明明在燈樓上繪製的圖樣是女媧造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始祖扶蘇?內侍問過話便回稟到了御前,雍德帝也很平靜地下旨,罰了大臣和工匠,但並不是重責。至於那座燈樓,則繼續放在那裡,該放多長時候就放多長時候。

一應事情處置完畢,已過了家宴的時辰,自然是不歡而散。

端陽公主和榮親王、安親王先出宮去,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