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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姑娘有吸引力。

錦梓冷冷看著她,一句話都不說。

我突然想起來,錦梓其實沒什麼同情心,很多事情看在眼裡他都不管,與他無關的不論是國家大事,還是別的人,一向不理。這大概就是那兩年痛苦生活的後遺症,雖然沒有變態,卻變得冷漠,所有的關心和熱度只留給身邊最親近的人。

我的錦梓不但是實用主義者,還是懷疑論者。

不過小姑娘我是要帶回去的,我還要問她些事呢,再說府裡也不多兩張嘴吃飯。

我把小姑娘扶起來,柔聲說:“既如此就和我們回去吧。你弟弟在哪裡?我們去接他。”

小姑娘自然感激涕零,覺悟到還是成熟男子更加有魅力,我把宋三叫出來,私下叮囑他不許胡亂透露我的身份,見他點頭如搗蒜,才同小姑娘去了。

跟著她七拐八拐,走過許多我聞所未聞,歎為觀止,骯髒至極的小巷子,終於到了一個疑似牛棚豬圈的所在,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躺在溼乎乎的一堆稻草上,臉色青黃,一把骨頭,若非我看到他鼻翼還微微翕動,都要懷疑是具屍體。看得叫人愴然。

小姑娘先過去,把他扶起來,掏出餅和狗肉,低聲說:“二毛,吃東西了。”

小男孩慢慢睜開眼睛。

我連忙阻止,說:“他身子虛弱,又在病中,不能吃這些油膩的東西,回到府裡叫人給他先熬點粥吃。”

小姑娘點點頭,還是淚汪汪的,神情有點呆滯。

我有些不忍,安慰她說:“不用怕,我會請大夫來好好給他治的。”小姑娘又點點頭,神色有幾分感激。然後便吃力地去攙扶她弟弟起來。我上前要幫她抱,卻被錦梓平平一推,雖沒使什麼力,我卻被他穩穩地推到幾米開外,愣了一下,不解看著錦梓。

“怕是水後時疫,”錦梓淡淡說著,“會傳給人,你離遠點。”然後便將小男孩輕輕提起。

我們回到府中,便吩咐紅鳳叫人去請醫生,又讓人帶小珠去洗澡換衣服吃東西,把小男孩安置起來,給他熬些藥粥喝。

我和錦梓也用了晚膳,等杯碟撤掉,有僕婦領著小姑娘走了進來。

我看了一眼,便感嘆果然“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話一點不錯,小姑娘洗得乾乾淨淨,換了身新衣服,立時嫩得跟棵水蔥似的。

小珠還是有些怯生生的,不過答話口齒伶俐,我問她她家水患的事,原來她家住在黃河邊上,是最早決堤被衝的縣,爹下落不明,娘同她姐弟倆逃了出來,到京城來投靠姑姑,他娘在半路上半餓半病死了,她好不容易帶著弟弟來了京城,卻尋不到親。

這其中自是不知多少生死別離,慘絕人寰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又問她水患和災民的情況,果然大部分人都逃去信陽,只有他們是因為投親才來京城。

我又問她地方官的情況,小珠尚小,不知道這些,太守刺史這麼大的官從沒聽見,只知道她那裡的縣令,我問她縣令如何,她想了半天,說縣令的三表弟娶了胭脂鋪的李寡婦,大家都在議論。

看來小孩子問不出什麼來,恰好大夫看完小男孩來向我彙報,果然是時疫,不過還不是沒得治,我便讓人跟他去抓藥煎制。

紅鳳問我如何安置這姐弟倆,我想了想,小男孩目前是要隔離的,先單獨隔開,至於小珠……“去把小綠和錦楓叫來。”

不一會兒,錦楓和小綠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似乎又高了些,尤其是錦楓,都有點錦梓的風采出來了。

小綠見到我興奮不已,錦楓照舊不理不睬我,卻對著他哥哥眼睛發亮,錦梓招手讓他過去,便立時高興萬狀地飛撲過去,纏著錦梓,興高采烈地回答錦梓低聲問他的功課武藝,日常起居的情況,還撒嬌說:“哥哥,你都好幾天沒來看我了!”

聽著純粹陽剛和陽光型的小男孩嗲聲嗲氣的撒嬌,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果然,錦楓又被錦梓訓斥了兩句,乖乖站好,我也儘量無視小綠一直“痴痴”盯住我的星星眼,正色說:“她叫小珠,以後也住中直館去,人家身世很可憐,你們要好好對她。”接著把小珠的情況大概一說。

小綠和她身世相仿,同病相憐,自然著實親熱,雖然兩個小孩面對同年齡的異性孩子都有點怕羞,不過還是看得出很有好感,一見如故。錦楓在一邊冷眼看著,不時不屑地哼一聲,對小珠理都不理。這孩子醋性甚大,估計是不滿自己的玩伴被別人搶去。

我叫紅鳳帶著三個孩子去了,心裡想要不要把中直館改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