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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走出來,三人也沒有作那攜手同行親暱無間的閨蜜狀,而是八仙過海搖身一變,待到步出酒店大堂時,儼然已從邪魔妖孽、大齡蘿莉、小蘿蔔頭之流,分門別類地變成了金獅的法人代表、源通的法人代表、只等華端竹來年滿十八,加冕盛昌的法人代表,她們仨就能光榮地成為三個代表了。

“郝董,主席到了。”小矮個兒彎下腰伏到郝君裔耳邊輕聲告知。

郝君裔穿著一身不知道哪兒弄來的、皺得跟用過的草紙一樣的亞麻料子襯衣長褲,懶洋洋地仰躺在□□沙發上,正昏昏欲睡渾然忘我有一陣沒一陣地打著哈欠,不期然聽見“主席”兩個字,頓時就有點兒要噗嗤一聲笑出來的意思。

這“主席”的動作可真是夠快,果然是九一年一月四日出生,屬馬腿的。

想來,她不過是午覺睡醒一時恍惚,忘了華端竹這次沒有跟在她身邊,習慣成自然地給她打了個電話交辦雜活兒而已。沒想到華端竹也不提醒,二話不說就像平時一樣應了下來,轉即人在B城手在帝都,三下五除二把她的交辦打點好,只為一句“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晚上你親自去接林森柏和師燁裳吧,也當是我郝家頂禮待客了”便從B城趕過來,在好不容易分別了十二小時後,又煩人地重逢了。

“你說我沒事兒手那麼□□嘛。。。給誰打電話不好偏給她打,報應啊。。。”郝君裔捂著眼睛嘟嘟囔囔低聲埋怨,本意是自言自語,沒想到旁人一雙鷹的眼睛讀唇語,一對狼的耳朵聽扯蛋,才不肯放過她,“主席在您身邊您辦起事兒來也方便些,畢竟是您用順了的人。”

趕蒼蠅似地揮揮手,郝君裔嗤之以鼻,“她根本是藉機監視我。。。不過這都不重要。”關鍵是,我的自由。她要不在,搞不好今晚我還能開開葷打點兒野食呢。她一來,全完。我的春江花月夜,我的月黑風高夜,我的ONE NIGHT IN BEIJING。。。

你說你小小少年正是個紅星照你去戰鬥的好時候,錢也有是權也有,拎出去你未必比那哪朝哪代的銀槍小霸王差,可你不在B城待著耀武揚威搞那未成年人應有的愛戀,非跑來跟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幫菜混什麼?我放你兩天假讓你噹噹官,你還就不願意,這難道是得了不當狗腿子會死的病麼?

“郝董,時間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把您的禮服拿過來?”小矮個兒彎著腰,故意打了個岔。

雖然並未身居要職,但他也是從郝君裔小時候起就陪在她身邊安排雜事的,一瞧郝君裔開始嘟囔便知道她要腹誹個沒完了。想想,早些年她還會把心中的不如意說出來,雖然她那苦水一旦開始傾倒就會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縱橫千萬裡上下五千年,然而說句實話,難為她才能高文采好,她說得暢快旁人聽得舒爽,譬如他就挺喜歡聽她發牢騷的。可惜這幾年不知為何她就改了路數,把所有埋怨都放在心裡,往往是一句話說完就不肯再說了。郝耘摹生怕她憋出個好歹來,對她身邊的人千叮嚀萬囑咐,只要她開了頭又不往下說,就得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省得她把自己氣傷了。

八月十七日晚十點整,郝家開路車抵達會場,三輛鋥光瓦亮的黑車緊隨其後,遠遠望去,宛如三隻剛擦過的黑皮鞋,隱隱約約地還盪漾著一股子騷勁兒。

華端竹率先由頭車落地,牛皮色無根單鞋,棕色直筒長褲,上身小領白襯衫配著深藍色的毛料小西裝,明眼人一瞧就曉得這是一套樸實得體的校禮服,誰想她那襟兜上卻格外顯眼地用銀色絲線繡著盛昌集團的司徽——這正是郝君裔特意給華主席定製的工裝,換言之,華主席在單位也是要穿校服的——郝君裔覺得學生就應該這麼穿,華主席本人也沒有任何意見,她樂得不用天天為穿什麼傷腦筋。唯獨有一條讓她有點兒煩惱:由於個子太高又剛剪了短髮,穿上及膝百褶的校服裙,總像根降了半旗的旗杆,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倒不是說她不願意穿長褲,她只覺得可惜了兩大塊好料子。

“師小姐,您請。”眾目睽睽之下,華端竹隔開正要為師燁裳開門的司機,搶先一步,右手拉開車門,左手遮住車門上樑,禮貌卻又不卑不亢,“小心撞頭。”

師燁裳反正從不把華端竹當個大人看,她請,她就大大方方地下車,身形從昏暗車廂中折出的瞬間,後車坐著的林森柏故意使壞,讓人開啟熾白的遠光燈,頓時耀得她那滿身鮮豔赤烈的金紅色猶如從高爐中剛剛倒出的鋼水,流火遍地,晃得華端竹兩眼發漲頭髮暈。

“師董近幾年難得一次盛裝,郝某不勝榮幸。”郝君裔孤身一人從院子裡不緊不慢地踱步出來,由華端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