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厲聲喝她,一巴掌拍在軟榻上就坐起了身,橫眉冷肅,“蕭太傅也是你這小小的評事可以隨便猜測懷疑的!”
看來她還是很在意蕭家的,這就好辦了。
從善做出惶恐之色道:“娘娘息怒,微臣怎敢隨便懷疑,微臣是親眼所見,封大人被劫時微臣就在現場。”
皇后臉上怒色一凝。
從善看著她的表情繼續道:“微臣親眼所見那些襲擊封大人的黑衣人身上有一件只有蕭府才有的東西。”
皇后盯著她,一瞬不眨,半天才道:“是嗎?那你為何不直接稟明皇帝,皇帝一定會藉著這個機會搜查蕭府。”她譏笑了一聲,“你若是有證據,還會來與本宮費口舌?”
哎呀,不上當啊,果然是有點厲害。
從善也不急,道:“因為微臣怕死,微臣不想得罪皇后娘娘和蕭太傅,微臣只想留著小命救一救封大人。”
“哦?”皇后冷笑看她,“你怕死?你若怕死怎敢插手這件案子,還替暗部找證物。”
從善嘆氣,“娘娘誤會了,當時微臣並不知此案關係娘娘,微臣只是……想脫身。”
“脫身?”皇后看她。
從善也在看著她,恭恭敬敬的跪著,低聲道:“因為微臣當初,不小心成全了犯人景春。”皇后神色一震,她繼續道:“微臣怕被查出來,所以才會自告奮勇的幫忙找證物,只想此案快些瞭解,微臣儘早脫身,沒想到……惹出了這樣大的麻煩。”
皇后盯著她,“是你殺了景春?”
“不。”從善任她盯著,“是他自己求死,微臣只是成全了他。”毒是擦在釘子床上的,是景春自己要死,不是她動的手,她沒有撒謊。
皇后仍舊盯著她,盯的從善心裡沒底時終於聽到她極低極低的苦笑了一聲,“成全了好……成全了就不用受折磨了,進了暗部活著不如死了好……”她忽然轉頭看窗外,不知是在看琉璃燈還是天邊月,呢喃一般的說了一句,“死了好,活著比死還痛苦……”
她的下顎緊緊繃著,竟像是……想哭了。
從善鬆出一口氣,這一把賭贏了,死不了了。
“你為何告訴本宮這些?”她沒有扭過頭來,依舊看著窗外,“你就不怕本宮告訴皇帝,讓皇帝治罪與你。”
這個……她還真不怕。
從善道:“微臣既沒有動手殺人,又找到了聖上想要的證物,就算聖上知道了也該記功不是過。”畢竟在聖上眼裡景春遲早是個死人,關鍵的是要證物,“況且娘娘不會。”
“為何?”她扭過頭來看從善,眼角是有些發紅,“本宮可不是好人,你難道沒聽外面那些嚼舌頭的奴才說本宮嗎?”
原來她都知道啊?那還挺能忍的。
從善笑道:“娘娘是不是好人微臣不知道,也不敢妄自判斷,微臣只是知道,就算娘娘說了聖上也不會信您的,只會愈發懷疑娘娘,娘娘又怎麼會幹這等的蠢事?”
“是啊。”她冷笑道:“皇帝從來不曾信過我,他怎會信我。”她靠在軟榻上,曼聲輕笑,“我倒是該感謝你這個小評事,成全了他,不讓他再受苦。”
“娘娘不必客氣,舉手之勞。”從善道。她沒有自稱本宮,說明是有所進展的。
皇后側過頭來看著她笑了,“你這小評事倒是有趣,但你不必在本宮這裡耗心思了,封崖一事我確實不知。”
“微臣知道。”從善確實也想到了,皇后深居宮中,不太可能自己動手,那就只能是蕭家人,“微臣進殿時便說了,微臣只是來請示娘娘幾個問題。”
“哦?那本宮倒是也想問問。”皇后托起頭問她道:“你為何要救封崖?據本宮所知封崖……可不是個好東西,大概處了他暗部那幾個人外,其他人都巴不得他早死。”
是嗎?封崖為人居然這麼不好??和捲毛相爺一般?人人得而誅之?她覺得……封大人很好啊!
從善想了想道:“因為微臣愛慕封大人。”
這個答案委實讓皇后有些吃驚,睜圓了眼睛上下打量她,“你……和封崖又斷|袖|之|癖?”
“沒有沒有。”從善忙道:“是微臣一廂情願的愛慕,封大人並不知曉,微臣也不斷|袖,只是愛慕封大人這個人,如果他是女的我也這般愛慕他,微臣對他的愛意與性|別無關。”她說的可真好,自己都要信以為真的感動了。
皇后似乎也有些動容,消化了半天說了一句,“暗部果然都是變|態之人。”也不與她計較,嘆氣道:“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