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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5cm。他神色疲憊地掃過她的臉,說:“原來你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沒想到還能碰到你。”嘴角隱隱帶著一絲淺笑。

她有一點兒侷促,覺得頸後陣陣冒著虛汗,慌亂中說道:“你這種病發作時應該立刻休息,停止一切活動,病症就會消除。”換句話說,如果他不是逞強,不會弄到昏倒住進醫院這麼嚴重。

他表情一怔,隨即凝視眼前的人。“原來你早知道我住進這裡。”她牽牽嘴角,說:“賈主任特殊照顧的病人不多,只怕全醫院都認識你。”他狹長的眸子裡神色忽然變得平淡,已不若剛才熱切。她也匆匆告辭,腳下步子如飛,一下子拐出轉角,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她衝進洗手間裡,使勁擦了把臉,抬起頭來,鏡子裡的女人長髮,細眉,眼睛裡有脈脈的幽怨。

這個女人是她嗎?她搖頭,不敢確定。

她已經許多年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她不是已經學會了逢人就笑,學會了不想他嗎?她哀哀地吐出一口氣,才在鏡子面前重整旗鼓。她不可以那般沒有骨氣,甚至連當年都不如!

程潛也在北京工作,今晚就是他約半夏去小鳳翔吃飯。

小鳳翔是他們常去的一家酒樓,店堂不大,小包間卻很多,做的湘菜很地道。半夏和程潛都愛辣,時常約在這裡聚頭。

程潛來得晚,半夏已經點好了菜。這裡的服務員都認識她,每次她一來都直接把她領到南面的包廂,那裡幽靜,不像靠近大堂那邊喧鬧。

程潛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她和杜煬都喜歡戲稱他程總,每次吃喝從不忘叫上他去買單。

“杜煬這兩天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手機也聯絡不上。”程潛說。

“她沒告訴你她這星期陪上司去山區跑工程嗎?那邊訊號不好,聯絡不上也不奇怪。”半夏眉端一動,微微詫異。

“沒有啊。”他坐下來,又要過選單翻看,隨意答道。

半夏搖搖頭。現在她在北京也就這兩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偏偏他們三個人性子都沉,都大齡青年了也都不急著婚配。她和程潛沒有結婚還能理解,可杜煬至今連個男朋友也沒有交卻實在古怪。

她曾經嚴刑逼供,也試過給她介紹,被她放了好幾次鴿子,也就懶得管她。這兩年工作都忙,連杜煬這樣好的朋友她也有看不懂的時候,只好一門心思撲在自己的事情裡。

半夏和程潛邊吃邊聊。程潛最近的女朋友是某某護校剛畢業的護士,長得很是漂亮,半夏笑著說:“怎麼不把你的小女朋友帶來?”程潛毫不客氣地笑道:“和你吃飯,帶她來幹什麼?”他這樣一說,半夏就知道此女子尚未抓獲他的心。

中途半夏去洗手間,站在樓梯上剛好聽到有人叫譚諫嚴。她略有點詫異,循聲望去,就看到那個人俊挺的輪廓。

他們顯然也已經酒足飯飽,一夥人坐在沙發上,譚諫嚴坐在一夥人中間,氣質出眾。

眾人叫嚷著要他唱歌,他也不推辭。他今天穿著一件寬袖的襯衫,和平日嚴謹的風格很不相符,襯衫敞開兩顆釦子,袖口的扣子卻扣得端正。

他往大螢幕前一站,身後有人起鬨。他眼一勾,揚起嘴角清了清嗓子,歌聲緩緩從他的唇間婉轉而出。

他唱歌十分好聽,也不用假聲。半夏略略停步後,順著樓梯走回去。她身後的包廂裡依舊鬧騰,有人喝彩,有人大叫愛慕。

她只聽到譚諫嚴聲音毫不受干擾,沉沉的男中音從他口中吐出顯得很深情,音質惑人如天籟,絲毫不受這外界的影響。

她想到譚諫嚴昨天打來的電話,自己因為身心疲乏,拒絕了他的邀約。想到這兒,她長出一口氣,方懋揚該出院了。

第二天,半夏路過B908號病房門口的時候,被裡頭傳來的敲擊鍵盤的聲音所吸引。她叫來管這層樓的護士詢問,才知道方懋揚並沒有出院。

“他有新的症狀?”她問道。

“不好意思,孔醫生,我不清楚,您去問問梁醫生吧。”她才說了幾句話,病房的門開啟來。她們轉頭,就看到他站在病房門口,鼻樑上還架了副金絲框眼鏡。

“半夏。”他叫她。小護士在一旁吃驚地看著他們。她提起笑回視他,說:“看來你氣色很好。”方懋揚不回話,只是看著她。一旁的護士本就驚訝,這一來更是察覺出他們之間古怪的氣氛。護士不敢多停留,找了個藉口匆匆溜開了。

半夏其實也很想溜走,可是雙腳立在那裡,卻又有點捨不得。

她不知道他哪天會離開醫院,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