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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生要寫材料向中央告他,就先下了手了……”

“監獄?你說的是什麼監獄?”

“對了,我忘了說,在川陝蘇區,張國燾就說他是‘託陳取消派’、‘右派領袖’把他抓起來了。行軍的時候也捆綁著雙手。”

“這不稀罕,”成仿吾插進來說,“廖承志同志和四川省委書記羅世文同志,都是捆綁著行軍的。因為廖承志給中央寫過一個報告,講到了川陝蘇區的真實情況,張國燾就把他送到保衛局關起來了。”

毛澤東驚訝地“唔”了一聲,又接著問:“他們為什麼要把曾中生關起來?”

“主要是因為小河口會議。”

“什麼小河口會議?”

“小河口是陝南城固縣的一個村子。”

祁德林接著解釋說,自從四方面軍撤離鄂豫皖蘇區之後,就一直向西漫無目標地流動,部隊走得苦極了。張國燾以保密為由,既不在領導幹部中商討,也不在戰士中解釋,只是一味地向西走呀,走呀,不知道張國燾到底藏著什麼鬼心思。從上到下,是一片埋怨聲。有的說,我們一天到晚走,走,走,究竟要走到哪裡去?有的說,鬼才知道!甚至有人偷偷地說,我看總部那個頭是逃跑主義吧!這時候,象曾中生、鄺繼勳、餘篤三、朱光、張琴秋、劉杞、王振華這些領導人,當然更為不滿,認為這樣盲目流動是極為危險的。他們就在一起商議,準備派人到中央反映情況,揭發張國燾的錯誤,要求中央採取措施。後來又覺得遠水不解近渴,就決定由曾中生把大家的意見集中起來,以書面形式向張國燾提出,立即停止無限制的退卻,在陝鄂一帶建立新根據地。張國燾感到眾怒難犯,處境孤立,遂被迫在小河口村舉行了一個師以上幹部的會議。這就是那個小河口會議。

“曾中生同志在會議上發言了嗎?”

“不單發言了,還是頭一個。”祁德林帶著興奮和自豪的口吻說,“那天曾中生真是勇敢極了。他面對著張國燾這個誰也不敢惹的黨內霸王,列舉種種事實,進行了有根有據的批評。”祁德林敘述說,隨後,鄺繼勳、餘篤三、張琴秋、王振華、朱光、劉杞等同志都發了言。對張國燾的一系列錯誤,他在土改、肅反中的錯誤;他在第四次圍剿中由盲目輕敵到倉皇撤離鄂豫皖根據地的錯誤;特別是他在西進途中無止境的退卻,不打算建立根據地的錯誤;還批評了他一貫的毫無民主的家長制作風。這種批評一下使唯我獨尊的張國燾驚呆了,他漲紅著臉、眯細著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毛澤東聽得入了神,眯細著眼問:“張國燾接受了這些意見嗎?”

“張國燾這傢伙真有一手。”祁德林撇撇嘴說,“他一看自己處境太孤立了,立刻表示歡迎大家的批評,聲稱此後一定要加強集體領導。並且就在這個會議上宣佈:委任曾中生為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參謀長,委任張琴秋為總政治部主任。一下子把大家的情緒緩和下來了。大家覺得這個張主席還不錯,真是有點虛懷若谷的樣子,把大家的意見全接受了。而且立即有了改正。”說到這裡,祁德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們的群眾真太容易欺騙了,他們都相信了。剛才燒得紅紅的火焰一下子就撲滅了。……”

“因為他們的心太善良了!”毛澤東慨嘆道,“但是歸根結底,欺騙群眾是不行的。”

祁德林繼續敘述道,不用說,曾中生懷著一顆善良之心也相信了。在開闢川陝根據地的過程裡,在粉碎敵人三路圍攻中,他的傷腿還沒有好,就拄著一根柺杖,這裡跑到那裡,那裡跑到這裡。可是當根據地剛剛穩定了一點,張國燾覺得屁股坐穩了,臉就變了。實際上他一直對小河口會議懷恨在心,不過他滴水不漏。直到他看時機成熟,才開始動手。一九三三年二月,他在川陝省第一次代表大會上就指責曾中生等同志說:“這些同志就在脫離鄂豫皖赤區的艱苦鬥爭中,驚慌失措起來,結果滾到了右派的懷抱。”他們“在緊急關頭,散佈‘群眾不滿領導’,‘領導內部不一致’以及種種瓦解紅軍的口號,來助長悲觀失望的心理。”“曾中生以這種立三路線的觀點反對鄂豫皖分局的正確路線,形成小組織式的鬥爭,結果,助長了改組派、AB團、第三黨。我們黨再不能讓這種人來糟蹋,必須執行紀律。”後來,就以“右派首領”的罪名逮捕了曾中生。同一天還逮捕了徐以新。先後殺害了紅十師參謀主任吳展、紅四方面軍總部參謀主任舒玉章、原紅四軍第一任軍長、川陝省臨時革命委員會主席鄺繼勳、原鄂豫皖軍委政治部主任餘篤三、七十三師政治部主任趙箴吾、川陝獨立師師長任瑋璋、參謀長張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