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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四方面軍的同志確實打出威風來了!”

陳昌浩得到總書記的稱讚,滿面是笑。稍停了停又接著說:“這些成績的得來,是同國燾同志的領導分不開的。公正地說,國燾同志確實很有能力,很有魄力,是足以肩負大任的。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不斷聽到一點閒言碎語,說什麼張國燾是一個老機會主義者……”

“他到底把問題提出來了!”張聞天從眼鏡後面望著陳昌浩,心裡暗暗地想。然而,作為總書記又不能不堅持黨的原則,就笑著說,“這樣說,自然不好,可是國燾同志也是有缺點的。大家都清楚,在嚴重的歷史關頭,他往往是掌握得不大穩的。”

“什麼地方不穩?”陳昌浩覺得很不順耳。

張聞天覺得今天顯然不宜辯論這種問題。可是為了使當年的這位“小弟弟”清醒一點,略略說幾句也有必要,就以和緩的語調說:“我說的不大穩,指的是在根本路線上,有時‘左’了,有時又偏右了。”他舉出大革命時期,張國燾開始反對國共合作的統一戰線,後來統一戰線實現了,他又跑到陳獨秀右的一邊去了。

陳昌浩年少氣盛,立刻打斷張聞天的話說:“這都是過去的事。我覺得,首先應當看到一個人的成績,應當看到主流。國燾同志是擁護國際的,是忠實執行四中全會路線的。從實踐結果看也是這樣,他領導的部隊發展到八萬多人,這一點比別人並不差嘛!我可以大膽地說,即使讓他擔任軍委主席,也並不過分!”

張聞天沉默了。臉上的微笑尚未退去,又出現了幾絲冷峻的表情。他扶了扶滑下來的眼鏡暗暗想道:“今天的爭論是不會有結果的。如果說得過分反而影響大局,還不如談點實際問題。”

“這些問題還是留待以後再討論吧!”張聞天帶著幾分勉強地笑著,“國燾同志現在已經在指揮全軍的崗位上了。我看英雄已經有了用武之地,還是研究一下早點打松潘吧!下面指戰員早就急了……”

“我心裡何嘗不急!”陳昌浩的語氣有些硬。“我和徐總指揮都向國燾提過,國燾說:打松潘沒有問題,只要組織問題解決了,就立刻打!”

“組織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國燾同志不是就任了總政委嗎?”張聞天的語氣也硬起來了。

陳昌浩和緩了一下,笑著說:“國燾同志早說了,他並不是為了個人的地位,是要整個的組織與現實的情況相適應嘛!”

張聞天又沉默了。他望了望當年的這位同窗,這位年輕的弟弟,在肚子裡嘆了口氣。

雙方的意思都已表達,雙方最重要的話——爭取對方站到自己一邊——都沒有講出口來。即使講出口來也不會發生作用。於是雙方都放棄了努力,重新又談起在莫斯科學習時的生活,那個一開始就談了頗長時間的話題。

午飯是棒子麵餅子和幾樣簡單的蔬菜,這在當時情況下已經是最高的規格。吃飯時各人想各人的心事,交談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話,不過避免冷場罷了。最後分手時,陳昌浩捧了一塊當地出產的粗呢衣料,笑著說:“洛甫同志,你把這個送給劉英吧,再往北去還是用得著的。”張聞天也不推辭,讓警衛員接過去了。

張聞天在歸途上不免心中懊喪,暗中感慨道:如果路線上發生分歧,即使再好的朋友也無濟於事。這樣一路想一路走回到了索花寨子。毛澤東正在村前踱步,手裡拿著樹葉子裹起的捲菸。

“怎麼樣,洛甫,談得如何?”毛澤東停住腳步,帶著期待的神情。

“不佳!”張聞天搖搖頭,嘆了口氣,“有些人就是這樣,只曉得追隨個人,心目中沒有黨,沒有真理。”

毛澤東的心涼了半截,急問:“打松潘的事,他可同意?”

“陳昌浩說,打松潘他是同意的,但是,要等中央調整了組織再說。”

毛澤東一聽急了,他把菸蒂一甩,露出了怒容:“張國燾不是總政委了嗎?他還要調整什麼組織?”

“他們的意思是,中央政治局、中央委員會都要調整。”

毛澤東激怒了。他習慣地卡著腰怒氣衝衝地說:“這是訛詐!是利用黨的困難進行訛詐!”

“這自然是訛詐,是政治訛詐。”

“張國燾不打,讓一、三軍團打!北進是誰也擋不住的!”

毛澤東的性格,正象棉裡藏針。他平時謙恭溫和,具有較強的剋制力;但是也有剋制不住的時候,那時就如火山爆發,要大大燃燒一場。今天他的雙眼閃著火星,樣子也很怕人。

張聞天從旁勸慰道:“澤東,我看還是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