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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中。卻捨不得放開。但一聽韓昉曉以大義。反而氣往上撞,直視韓昉問道:“先生可否教朕,當今天下,當真有幾許臣民,盼朕保重?”

韓昉為之一滯,竟然半晌答不上來,近來宇文虛中之叛。實大出上京眾人意料,完顏亶為此深受打擊,也為韓昉所深知,但眼下這問題確實不好回答,當今天下,至少江南兆億宋人是肯定不會盼金帝保重地,便是這上京城中,等著看完顏亶倒下的也有許多宗室子弟。韓昉默然半晌。跪泣而奏:“陛下龍體安否。實關大金國運,社稷安危,豈在一二宵小逆賊耶。陛下安,則社稷安,大金國勢漸長,天下萬民福澤,皆繫於此,縱有頑冥之徒,不伏王化,也不能長久。陛下何必自苦如此?”

完顏亶為之色動,離座攜韓昉起身,和聲道:“先生之言是矣,朕自有道理,近月來已不甚飲酒,倒是這晉城佳釀與別處不同,上京所產諸酒更差得遠了,朕飲此酒後,暢快舒泰,與此前所飲諸酒大異,先生若不放心,倒要先嚐些許,或者有益延年也未可知。”

當下不顧韓昉反對,著大興國將數瓶酒送至韓昉府上,讓這位老臣也嚐嚐大金第一貴的美酒,是夜,韓昉在家中滿斟一杯,酒香溢於宅中,再輕輕啜嘗,讚歎不已:“怪道天下間多的是酒徒,連聖上也難脫酒鄉,這杯中之物,只怕將是大金禍患,聖上日後難得舍卻此物了!楊再興究竟是何等樣人,使得這等毒計,以此戮害大金國主!”遂仰首舉杯,盡數傾入喉中,是夜於府中大醉。

此時完顏亮與迭恰才出了燕京城,完顏亮久在此間往返,燕京城中官吏哪會不曉得這位爺臺在上京的尊崇,自然巴結得周到之至,只是稍稍逾越了些,竟然安排兩人在完顏亶行宮中中歇息,二人也安之不疑。連日間旌歌燕舞,美酒佳餚,燕京城中的晉城老窖被買去了三成。完顏亮耳酣眼熱之際,舉杯對迭道:“大金國久在苦寒之地,上京城半年為冰雪所困,哪裡比得了這燕京城?便是房舍也多過上京十倍,若皇兄肯聽我話時,便將大金都城遷到這燕京城中,俯視中原,東臨大海,舉動間可出入蒙古,兵甲完足可下江南,何必困守上京?”。

#弟間哪分什麼彼此?便是不願在上京時,直將這燕京城轄於治下也無妨,難道聖上還不答應麼?”

完顏亮意味索然,舉杯傾倒口中,置杯於案,才道:“皇兄只是讓某家早早離了中京,長住在上京城中,好朝夕為伴,共商國事,哪裡肯便放在燕京城中?上京城中宗室,多為井底之蛙,大金的中興之機,當不在上京,而在河北,中原之地,虎據龍盤,人文鼎盛,歷代聖明之主據此而興,豈有在白山黑水間興盛之理?今與塔塔爾人卑辭厚幣,以求上京芶安,何如立足於此間,練就大軍,直搗草原深處腹心之地?”。

=|軍直如此委屈耶?某雖不才,願得上將軍數字之札,提一軍鎮此幽燕要衝,便建一個大大的燕京何妨?或者不及汴梁、臨安,卻須遠勝上京城!”

完顏亶卻比迭喝得少些,聞言色變:這話豈不是公然與完顏亶作對,與反出上京何異?

但迭雖是粗人,話中一股子豪邁之氣仍深深刺痛了完顏亮,細細回想這幾年來,完顏亶只是將自己作為家中至親看待,雖然和完顏元他們比較起來,已經算是一種異數了,畢竟自己和完顏亶只是名義上地同父,卻實質上只是堂兄弟,眼下居然比血親還親,在上京城中人人都完顏亮身被異寵,豈是尋常?不過完顏亮要地卻不是這些,他要地是“醒握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希望的是橫掃天下,混一八荒。北平蒙古,南定大宋,天下間別無第二家帝號,甚至殘遼耶律大石處,完顏亮也嫌其死得早了些,若是再晚上幾年,等兀朮掛掉,天下兵權便有自己的份。那時豈會由得殘遼再逞強於西域?

:。決,卻絕對不能助自己完成一統天下地心願,再者,河北還有楊

澤州,哪裡輪得到上京諸人稱勇?便是迭,也曾說楊南蠻外別無敵手”的話,天下間能人輩出。一勇之夫豈足恃?若非此子頗合自己脾味,趣味相投,都急於對外用兵,便會是自己腋肘之刺!

但眼下,自己的夢想如此遙遠,竟然還沒有這莽夫的願望容易實現!上京城中,完顏亶在大政上被兀朮死死壓制住,雖然省心。卻難得如願;自己地一舉一動。則深處完顏亶的操控之下,不得自專,其間自有“愛之深。責之切”的原因在內,卻讓完顏亮憤懣不已;迭卻深深陷於對父親的複雜情感中,既有仰慕,亦有畏怯,更有對其近年地持重之舉地不以為然。

二人皆勇悍之士,卻都不得事事如意,是以走得近些,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