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差點忘了,”閆儒玉在案宗裡翻找了幾下,揪出一張照片,“你看這個。”
照片是對一枚髮卡的特寫。
粉紅色的兒童髮卡,九成新的樣子,上面有一個塑膠製成的小公主,公主的裙角上有輕微的刮蹭痕跡,粉色的漆已經掉了。
“這是小女孩兒戴的吧?十歲以下?”吳錯問道。
“差不多,”閆儒玉答道:“髮卡是在死者上衣口袋裡發現的,但據轄區派出所民警瞭解,死者賈炳花家只有一個上高中的兒子,並沒有小姑娘。
而且,她的丈夫和兒子也從沒在家裡見到過這樣的髮卡。”
“怪了,會是誰的東西呢?”吳錯點頭,“的確有點兒意思,髮卡是舊的,提取dna樣本進行檢測,或許會有收穫。”
“嗯,樣本已經送檢驗科了。”
“走吧,去現場。”吳錯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叨唸道:“這個轄區派出所挺靠譜啊,辦事效率這麼高。”
現場位於一片廢棄的皇家園林旁,雜草叢生,草足有半人高,若草叢裡躺著一具屍體,還真看不出來。
園林佔地面積很大,監控無法顧及每一處地方,發現屍體的現場就是一處監控死角。
正值夏季旅遊高峰,園林內參觀的遊客很多,有成群結隊跟著導遊的,也有三三兩兩單獨行動的。
當遊客們發現不僅有景點可以參觀,還能順便觀摩刑警辦案,這群本就是出來閒玩兒的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直往警戒帶跟前湊。
協警不斷地維護秩序,甚至與遊客發生了推搡和摩擦。
由導遊帶領的遊客倒還好,這種報團旅遊的往往時間趕得很緊,到了一處景點,停留個把小時,就要趕往下一處景點。雖然也遠遠地伸著脖子看,卻並沒有往前湊的意思。
零散的遊客卻是不同,對他們來說,景點兒什麼時候都能看,刑警辦案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圍觀遊客中,兩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導遊特別顯眼。
兩名導遊打發團裡的遊客自由活動,四處照相,自己則跑來圍觀案件。
閆儒玉雖聽不到兩人說話,卻看到其中一人的的口型出現了“賈丙花”三個字。
對唇語,閆儒玉只知皮毛,還遠沒到讀唇的程度,但是“賈丙花”這三個字發音時,恰好開口音與閉口音交替,口型變換比較明顯。(來自作者的亂入:此刻你是不是正在讀這三個字?啊哈哈~~)
閆儒玉有八成把握,這兩個圍觀的導遊在討論本案死者!
他上前,衝兩人敬了個禮,問道:“你們是賈丙花的同事嗎?”
從看到他們討論,到推匯出兩人是賈丙花的同事,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對閆儒玉來說,就像呼吸一般自然,根本不必刻意思考。
將他得出結論的過程拆解,大概是這樣:
時間緊促,其餘旅行團都是匆匆忙忙講解照相,緊接著就趕鴨子似的將遊客塞進旅行大巴,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處地方,唯有這兩名導遊有閒心關注刑警破案。
加上報案時間是在昨晚,今早轄區民警會去受害人單位進行走訪,受害人的同事很可能已經聽說賈丙花的死訊,甚至已經知道了發現賈丙花屍體的地點。
導遊身份,在附近逗留觀望,並提起受害人賈丙花,只可能是她的同事!
果然,瘦高個的男導遊道:“沒錯,警察同志,我們是她的同事。”
男導遊挺健談,繼續道:“我帶的這個團,本來是賈姐的,她請假了,才臨時讓我頂上,我對這條線還不太熟呢。”
另一名女導遊也道:“沒錯,以前都是我跟賈姐配合,一人帶一個團,互相幫襯,誰能想到她會出這個事兒。”
閆儒玉趁熱打鐵地繼續問道:“那也就是說,賈丙花會經常帶團來這個景點?”
“是啊,就夏天旅遊旺季的時候,平均3、4天來一回。”
“那她帶團來這裡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過什麼異常?比如跟人產生矛盾啊什麼的,尤其是,跟小孩相關。”
“您說的我不清楚,不過……”女導遊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又將手機遞給閆儒玉,“您自己看吧。”
第二二十章 純白的獻祭(2)
手機上正在播放一段影片,不難看出,影片是在一輛停止的旅遊大巴上拍攝的。
影片主角正是本案死者賈丙花。只見賈丙花指著正在拍攝的人,大聲吼道:“你再拍!再拍一個!我把砸了你手機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