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養我們到成年,我媽留下的這套房子還有一筆我爸的死亡賠償金大概是2、3萬塊錢吧,在那個年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就歸李炳雄所有。李炳雄為了有一個容身之處,選擇了撫養我們。
我不怪我媽,也不怪小姨,那個時候她們唯一能為我們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剛開始一切都還正常,李炳雄沒有工作,就在菜市場擺一個小攤賣菜,我們之間交流得不算多,但日子還算湊合能過得下去。可是後來,小生意做得不太順心,李炳雄就開始拿我們出氣,打成了家常便飯。
他既要面子又有心計,我和妹妹的身上、背上、大腿上全是傷,被衣服一擋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家裡做一頓肉,他給我倆碗裡一人放兩塊,讓我們端著碗出去蹲在樓門口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給我們吃了一點肉,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大好人。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不再出去擺攤了,不是在外面打牌,就是在家裡喝酒,三張嘴坐吃山空,我初二那年,他突然去學校給我辦了退學,讓我出去打工掙錢。
讀書是我唯一的出路,考上大學去了外地才能離開他,可他封死了我的出路,我在家跟他鬧,鬧得很兇。那天晚上他喝了酒,我們幾乎打了起來,他突然像野獸一樣撕爛了我的衣服,然後對我……幸好那段時間我妹被送到小姨家了……
我在家躺了整整三天,我不記得三天裡又被他蹂躪了多少次。我想死,可我死了我妹怕是也活不成了,想到我妹,我就決定出去打工賺錢,供我妹上學,讓她離開這個蛇窩子。
這幾年,我已經不記得懷過多少次孕又墮過多少次胎,反正我已經廢了,無所謂了。可是三天前,就在三天前,他竟然把手伸向了我妹,我絕不能原諒他!
其實早在我們家房子要拆遷的時候,我就動了殺心,要是他死了,我們就能拿到上百萬的補償款,再也不用受苦受累。我計劃了很久,卻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的勇氣。我發現,這幾年我就像是一隻溫水裡的青蛙,已經徹底麻木了,真是悲哀。
直到我發現他對我妹有所企圖,我知道,必須得動手了,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
……
李美平靜的講述和李麗叫著姐姐的嚎啕大哭刺激著每個刑警的心,吳錯想對李美說幾句安慰的話,卻又無從說起。他突然想起警校的教授曾說過:幹這行,最難的不是與兇惡的犯罪分子鬥智鬥勇,而是見識了人性之惡後,仍然願意捍衛規則。
審訊室的監控玻璃外唯獨少了閆儒玉的身影,李美被拘捕後他就悄悄離開,回到了位於13樓的未偵破案件檔案室。
結案的當天,吳錯找到埋頭遊戲的閆儒玉。
“李美全部交代了,犯罪手法和你的推論幾乎一模一樣。”
“哦。”閆儒玉眼睛盯著顯示器,頭都沒抬一下。
“還有,她的犯罪動機……”
“停!打住!我不想聽!”
閆儒玉終於將手從滑鼠和鍵盤上拿開,卻又趕緊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吳錯無奈,“好吧,我不說,你別捂了。但是……你為什麼不想聽?”
“我這人哭點低,受不了悲劇,等會兒我哭起來場面就尷尬了。”閆儒玉回答得一本正經。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她的動機了?”
“一個小姑娘殺死一個老男人,動機好像並不難猜。”閆儒玉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究竟有事沒事?沒事就不送了。”
“有事有事,”吳錯將五份案宗攤在閆儒玉桌上,“幫我抓一隻黃雀。”
第十五章 黃雀(1)
“黃雀?”閆儒玉沒有著急翻開案宗,倒是等著吳錯的解釋。
“黃雀是我們給這名犯罪分子起的外號,因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來他是個喜歡不勞而獲一箭雙鵰的人。”
“何止,他已經截胡了5筆贓款,總價值將近一千萬!”
“截胡?……贓款?”
吳錯將卷宗往閆儒玉跟前推了推,“這是最近半年偵破的5起惡性殺人案件,5起案件的兇手全是謀財害命,並且在得到大量現金後將錢藏了起來,可是,當他們歸案並帶著警方前去尋找被藏匿的贓款時,贓款卻不翼而飛。”
閆儒玉還是沒有拿起案宗的意思,“重案組什麼時候開始幹抓賊的活兒了?”
“5起案件都不是咱們組辦的,所以組織才把黃雀的案子交給我。”吳錯低聲道:“組織懷疑這隻黃雀在警方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