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但她不能躺在他的身邊,只怕躺下去,再也不忍離開了,如果離不開,二嫂怎麼辦?她沒有男人也可以活下去,只怕二嫂沒有他,活不下去了。
李天祁感覺心頭漫過一絲的苦澀,他還是點點頭,“你去吧,畢竟,他也是受傷了。”
衛子君沒有離開,她一直守著李天祁,直到他熟睡,方起身離開。
夜晚的風清涼如水,拂亂她的髮絲,撫慰著她痛楚雜亂而又泛著微苦的心,她靜靜立於夜色中,良久,讓那些難言的心事,隨著風,一起漸漸的飄散……
整理好情緒後,她悄悄來到賀魯的房間,本以為他已經睡了,沒想到他一直在等她。
賀魯的傷不重,只是左臂中了一箭,衛子君來的時候,他正躺在榻上瞪著燭火,見到她的一刻,心中跳起來。她終於來了。
許是等了太久,等著心慌,見到她,喉頭突然有哽住。“你怎麼才來?”
衛子君笑了,可能因為疲累,面上的光芒更加柔和,“這不是來了嗎?”她坐到他的榻旁,“疼嗎?”
賀魯坐起身,“風——抱我。”
衛子君傾身抱住他,“又怎麼了?嗯?”
“沒怎麼,就是想抱你。”他緊緊抱住了她。抱了很久很久。“風,今晚留下來陪我。”
那一刻,心中一痛,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可是她卻不能答應她,二哥傷重睡在那裡,她又如何能夠陪他睡在這裡?
“賀魯聽話,先睡。”她輕輕將他放倒在榻上,還未及抽出手臂,賀魯手臂一緊,抱著她順勢躺倒榻上,衛子君欲掙扎起身,賀魯即刻大聲痛苦呻吟,以表明他是一個病人,應該被無條件滿足。
擔心扯到他的傷口,衛子君便無奈地暫時妥協了。
兩個人面對面躺在一起,賀魯的大手不住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一遍遍撫過,似是永遠也不夠,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她,似乎要這樣看到地老天荒。然後他輕輕探過頭,吻上她的鼻尖。
“風,給我。”賀魯低啞的輕喃。
“賀魯,你有傷!好好睡覺。”她緊勾著賀魯的脖子,以避免他繼續的動作下去。
賀魯輕嘆了一聲,抱緊她。“風,給我。也許是最後一夜了……”
衛子君沒有放手,賀魯不再堅持,他只是一下一下親她清透的面頰,親得累了,就那樣緊緊抱著她睡了過去。
直到賀魯發出均勻的呼吸,衛子君才悄悄起身離開。她站在夜色中發了一會呆,兩個男人都讓她痛,一個想著痛,一個拋不下。哪一個她都不想傷害,兩種感情就那麼生生撕扯她的心。也許她的心再冷一點,也許她再自私一點,也許她再無情一點,也許便不會讓三個人同時痛苦了。
二哥的感情她不能去接受,他們誰都沒有權利去毀掉另一個女人的幸福,在那個女人眼裡,他是她的天,她不能讓她的天塌下來。
可是對賀魯,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她心疼他,牽掛他,拋不下他。也許,身邊沒有了二哥,她會與賀魯走到一起。
她累了,她不願再去想,走進了房間。真是太累了,沒有了擔心,整個人鬆弛下來,疲累睏乏一起襲來,和衣倒在榻上,便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早晨起來的時候,衛子君是被窗外的鳥叫聲驚醒的。她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李天祁,他還在睡。她又去看賀魯,當她走進賀魯的房間時,她發現,賀魯不見了。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飄逝
他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那裡,顯然已經出去多時了。
衛子君心中一驚,疾步走出去,問向旁邊的的附離,“沙缽羅葉護去了哪裡?”
“可汗,因為昨晚探知,吐蕃軍除了丟在戰場的石弩,尚有一百多架石弩停在營區,葉護便於深夜帶著一隊人馬夜闖敵營,前去搗毀石弩了。”那福利憂心地道,“只是,這個時辰了,還沒回來。”
衛子君心頭一陣急跳,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定是出事了。“傳令,馬上召集十萬大軍,即刻出發,前往吐蕃駐軍營地。”
心一直在亂跳,從沒有過的感覺,那種不好的預感,真真實實地來了。便是得知賀魯北圍困,幾次得知他身陷險境,也從沒有這樣心慌的感覺。
她匆匆的梳洗,將冰冷的水揚在臉上,企圖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她垂著眼睫,思緒在眼底翻滾,面孔清透而蒼白。大軍出發之前,她來到了李天祁的房間,他仍然在熟睡,她俯身看著他的睡顏,輕聲道:“二哥,子君這一生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