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幾天寡淡的飯食,早就不耐煩了。只是他也知道體諒媽媽的辛苦,才在見到陳景揚的時候趁機提要求。
對於陳景揚,孟池西的感覺不可謂不復雜。他們前後總共相處了三天時間。每次都是小孫一大早來把孟池西接走送去陳家,中午陳景揚會親手準備孟池西喜歡吃的菜,下午父子倆一起畫畫或者去游泳,晚上還會跟車把孟池西送回家,但他從不上樓。
在孟池西幼小的心裡,陳景揚和他認識的其他人並無不同。真要較真追究起來,無非是多了一層血緣關係,所以他會對他特別好,父子倆獨處的時候陳景揚的笑容比平時更多一點。
臨行前最後一次父子相聚,晚上在孟知微家樓底下,他們聊了幾句去非洲的話題後,陳景揚對孟池西說:“遲遲是小男子漢,要照顧好媽媽。”
從那時候起,孟池西才覺得父親這個特別的身份,確實是和別人不同的,陳景揚和肖子寧對他媽媽的態度也不一樣。情情愛愛的事情他不懂,但是在他六年多的生命裡,也只有陳景揚才會這樣叮囑他。
因為孟池西出水痘離不開人,孟知微把工作帶到病房做。午飯是孟伯宗請相熟的餐廳送的外賣,雖然兩個病號還是隻能走清淡路線,但總算比醫院的飯菜好吃很多。孟池西吃過午飯對孟知微說了陳景揚晚上要送粥來的事,見她沒有特別的反應,安心的睡起了午覺。
孟知微抱著筆電坐在病床旁邊的沙發椅上寫專欄,只寫了幾個字,眼前就一直浮現出上午陳景揚來時的樣子。他表面上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行為舉止中還是洩漏出一點擔心和焦急的情緒。
他在乎孟池西。
時間不知不覺溜走,不知道是不是用藥的關係,孟池西這幾天的午覺時間比往常要長,醒來時已經四點多了。他手裡拿著iPad玩遊戲,卻心不在焉的頻頻抬頭往病房門口看。
五點半,陳景揚一手拎一隻袋子,準時出現在病房門口。他來之前孟池西還不停張望,他到後孟池西反而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無可無不可的咧咧嘴角算是打招呼。
“這是我下午煲的湯,聽說阿姨骨折了,你現在應該沒時間做這個。”陳景揚指指比較大的那隻保溫桶,對孟知微說道,“這時候不適合探病,明天早上我再去看阿姨。”說完他避開孟知微驚訝的目光,開啟給孟池西的保溫桶幫他盛粥。
收回目光,孟知微輕聲說了句謝謝,上樓送湯。孟伯宗下午去公司還沒回來,和許繁青說過保溫桶的來歷後,開啟一看,蓮藕脊骨湯在最底層,上面的隔層裝著米飯和幾樣炒時蔬,顏色搭配十分討喜。
“喲,這孩子還挺用心,這時節蓮藕可不多。”湯色味道都很好,一點也不油膩,許繁青端起碗喝了一口,“不管你喜歡哪個,都得趕緊和另一個說清楚啊童童。”
“媽,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麼?”孟知微嗔怪道。
“不管怎麼說,姑娘家偶爾擺擺架子可以,手裡同時攥好幾條線可不行。”
一見許繁青有說教的趨勢,孟知微立刻說道:“我知道啦媽,你先吃吧,我去看看遲遲。”
“跟人家說謝謝……”
“知道啦……”
孟知微最後一個啦字的尾音已經有點飄了,可見她走的多快。許繁青看看蓋起來的飯盒,又看一眼盛出來的那碗湯,不禁默默在心裡比對陳景揚和肖子寧:
也不是肖子寧不好,但他是一忙起來就顧不上旁人的人。住院十來天,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不來探望。他沒來,說明根本不知情。童童這些年在英國,養成了好強的性格,能不麻煩別人絕不會主動開口。他倆在一起,估計和沒在一起差不多。倒是陳景揚,雖然前不久才真相大白,但他畢竟是親爹,對孟池西自然千好萬好,最關鍵的是看樣子也不是為了孩子才對童童上心。
比來比去,許繁青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還是陳景揚更適合自己女兒。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湯,滿意的眯著眼睛。就好像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病房,而是孟知微辦婚禮的酒店客房一樣。
離開許繁青的病房,孟知微並沒有回到孟池西那裡。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陳景揚肯定還沒走,她現在進去三個人只會大眼瞪小眼,氣氛各種尷尬。於是她坐在孟池西病房外的休息椅上,無聊的看手機。
孟伯宗回來後,先到孟池西的病房看寶貝外孫。這時候陳景揚還沒走,正在用自己帶來的畫板指導孟池西畫畫,分散他身上癢的注意力。
“童童,你怎麼坐在這兒?”孟伯宗擰開病房門,才發現孟知微坐在過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