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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窗戶。”旅居溫哥華的中國大陸作家丁果也說:“‘城南舊事’這部電影,把中國人飽受階級鬥爭摧殘而冷漠的心靈暖暖地燃燒起來。在臺北街頭匆匆而過的人恐怕很難理解,儘管林海音女士在他們身邊生活了幾十年!”

導演吳貽弓表示,《城南舊事》電影的拍攝曾經過一些周折。早先,導演伊明在社科院臺灣文學研究所看到了《城南舊事》這本小說,很喜歡,於是改編為劇本,想拍成電影,但一直沒實現。後來伊明就交給當時文化部副部長陳荒煤,陳荒煤覺得很不錯,就推薦給上海,上海電影製片廠覺得這是本好書,值得拍,就把吳貽弓找了去,吳貽弓當時剛剛開始獨立導演,拍了《巴山夜雨》及《小花貓》兩片,吳貽弓看了劇本後,要求看原著。看了原著後非常喜歡,表示如果要他拍,他要重新編,把其中的海峽兩岸如何思念,盼望統一,這些林海音原著中沒有的意識刪掉。後來吳貽弓重新寫了一份導演工作本,為了尊重前輩,編劇仍用伊明先生的名字。

吳貽弓非常忠實原著,他特別研究林海音在書中的前言及後記,從那裡總結幾個字:“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把握住電影整體的韻味。

副導演吳天忍表示,吳貽弓認真理解林海音作品內在的氣質和韻味,回到原著的精神以及他自己的藝術手法,使這部電影成功了。

一九八○年初,兩岸沒有往來。上海製片廠為了拍《城南舊事》,輾轉找到了何凡在北京的七弟夏承楣,進而找到林海音在上海紡織大學工作的三妹燕珠。當時燕珠與大姐林海音已三十多年未通音訊,家裡只有一張媽媽愛珍四十二歲那年的照片,其他只有憑記憶來勾畫出她小時候家裡的情形,以及大姐當年的性格。助理導演成家驥則帶著《城南舊事》這本小說,到北京走遍書中每一個英子住過的地方、讀過的學校。椿樹上二條、虎坊橋、南柳巷、新簾子衚衕、西交民巷、梁家園、師大附小、春明女中……

電影中角色很難找,特別是女主角英子。他們先在北京到處找,密密麻麻記在本子裡。後來又在上海找,看花了眼,仍然找不到。後來有一天上海廠拍電影,來了上百個孩子,吳貽弓就和吳天忍去看,當時是人家選小童星,他們倆在一邊看。他們發現其中有個大眼睛的小女孩正在研究他們,觀察他們倆是幹什麼的。吳貽弓就跟這個小女孩提出一些問題,他們發現這個“眉清目秀、貝齒整齊、笑意盈然”的小姑娘善於發問,眼神中透露著自己的想法,正是他們要找的《城南舊事》中的英子。於是,這個上海小學四年級的學生沈潔前來試鏡。

試鏡時,沈潔想到英子的身世,大眼睛中含著晶瑩的淚水;拍戲時,她念念不忘主角的遭遇,演活了英子。至於鄭振瑤演宋媽、張豐毅演小偷、張閩演瘋子秀貞……都是一時之選,吳貽弓要他們去“迷戀”自己的角色。為了培養“宋媽”和“英子”的感情,不拍戲時,他要沈潔也管鄭振瑤叫“宋媽”,鄭振瑤叫沈潔“英子”,後來沈潔變得很倚賴鄭振瑤。

拍完戲吳貽弓寫了一篇《童年的夢——我和“城南舊事”》:“……我一直沉浸在作者心靈中的童年裡,也一直沉浸在自己心靈中的童年裡……這一年來,我像是醒著,又像在夢裡,我聽見了一聲聲遙遠又清晰的呼喚,我看見了五光十色、朦朧而又耀眼的斑斕……就這樣,我把小說《城南舊事》搬上了銀幕。……但願它能給人們帶來美的享受,就像小說曾給人們帶來過的那種純真、質樸、含蓄而雋永的美的享受一樣。”

電影拍好後,他們請住在上海的林海音的三妹燕珠先看試片,林燕珠看了非常激動,她說:“我太懷念我離散的家人了!裡頭的爸媽和弟弟、姐姐真像!”

這部電影,至今每年還在大陸電視上一再放映,是什麼原因?吳貽弓說:“林先生寫的是人性中最美的、永恆的東西。這是人類共同的,是歷久彌新的。‘城南舊事’電影給當時中國社會很大的啟迪。我拍《城南舊事》是個緣分,這樣的機遇一個人一生中也不見得會遇上,是非常珍貴的。”

而林海音直到電影在國際上不斷得獎,在大陸轟動後,才知道她的作品被拍成電影。當時上海電影的製片廠也向林海音呼籲,在她方便時或委託親友去領取稿費,如今這筆稿費仍保留在上海電影製片廠。

吳貽弓說:“我們當時無法與林先生溝通,完全按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有一天林先生看了會不會認同。”

林海音初次看到《城南舊事》電影,是一九八四年在美國舊金山祖焯的家裡,她很喜歡,認為吳貽弓拍出了原著的“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